汗水浸透的衣衫紧贴著两人颤抖的身躯,王泽和马尾少年如风中残烛般蹣跚著向前。
王泽的右拳带著最后的力气,软绵绵地砸在邵嘉勇肩头,而马尾少年反手甩出的掌劈,也只是无力地擦过王泽的脖颈。
这看似绵软的两击,却似两座大山,彻底压垮了他们最后的体力,两人轰然倒地。
赛场一片寂静,唯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迴荡。
他们四肢抽搐著,手指在地板上艰难地抓挠,试图撑起身体。
王泽的指甲深深抠进木纹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马尾少年则咬著牙,脖颈青筋暴起,一寸一寸地挪动著身体,谁都不愿先放弃这场艰难的较量。
赵宏图快步上前,蹲在两人中间,眼中满是心疼与欣慰。
他伸手轻轻按住两人颤抖的肩膀,声音温和而坚定:“你们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隨后,他起身看向刘铁山,目光恳切:“刘馆主,这场不如就当平局好了,没必要让孩子们拼命啊。”
刘铁山双手抱胸,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他瞥了眼场边自家的学员,心中盘算著后续的比赛,不急不躁地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好!那我宣布,这场比赛,平局!”赵宏图高声喊道,声音在拳馆內迴荡。
之后他连忙转头对两边的学员们吩咐:“你们,快扶他们下去休息。”
两边的学员们如梦初醒,纷纷冲入场內。
王泽被两个师兄弟架著胳膊,脚步虚浮地向外走。可刚走几步,他突然猛地转头,对著马尾少年喊道:“餵你!我叫王泽,你叫什么?”
马尾少年被同伴半拖著,闻言也回过头,脸上满是汗水,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爷叫邵嘉勇!”
“好,我记住你了。下次我一定贏你!”王泽瞪大眼睛,眼神中燃烧著不甘与斗志。
“这话该我说才对!”邵嘉勇毫不示弱地回呛,眼中闪烁著同样炽热的光芒。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擦出了火。
这一刻,胜负已不再重要,他们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炽热的武道之心。从此,对方都成了自己武道之路上最值得期待的对手,也必將是一生的劲敌。
泽井原本散漫搭在椅把上的手猛地攥紧,灰蓝色的瞳孔里倒映著场中挣扎起身的两道身影,喉间溢出一声带著惊讶的喟嘆:“おお、これは本当に美しい(哦!真是美丽)。”
他不自觉地坐直身体,香菸在指间明明灭灭,却浑然不觉,眼前少年们用尽全力的模样,竟让这个见惯生死较量的武者也生出几分动容。
黑田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微微发亮。虽然他的华夏语学习的並不好,但此刻却像是听懂了两人的对话:“若者はこうやって热血であるべきだ(少年就是要热血啊)!”
他抬手推了推西装领口,看著两个少年隔著人群较劲的模样,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在道场里和同门挥汗如雨的自己。
当然,后面的八场比赛还將继续进行。
但之后拳馆內的空气开始变得凝重,如同被无形的巨石压迫著。
第三场比赛结束,宏图拳馆的学员踉蹌著被搀扶下场,嘴角渗出的血丝滴落在青灰色地板上,洇出刺目的痕跡。
赵宏图握著裁判旗的手微微发颤,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第四场对决,宏图拳馆派出的少年在对手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不到三分钟便被击倒在地。
赵宏图听见身后传来山嵐流学员压抑的窃笑,而刘铁山双臂抱胸,脸上掛著胜利者的傲慢笑意,时不时与黑田、泽井低声交谈,眼神中满是嘲讽。
第五场、第六场……败局如同汹涌的潮水,將赵宏图最后的希望彻底淹没。
他看著自家学员被打得节节败退,心中既心疼又绝望。那些曾在训练时刻苦努力的孩子,此刻在对手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汗水混著泪水从少年们通红的脸上滑落,他们不甘心地捶打著地板,却无法改变失败的结局。
当第六场比赛的哨声响起,赵宏图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望著场边列队等待的学员,喉结艰难地滚动——精心挑选的“精兵强將”接连落败,此刻剩下的,要么是刚入门还未掌握要领的新人,要么是资质平平、进步缓慢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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