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选赛首轮“流水战”的终结比晨露蒸发更快。
二十个战域的白砂尚未被阳光晒暖,便已浸染不同浓度的猩红。
温羽凡站在第三战域边缘,看著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最后一个昏迷的选手,金属支架碾过血砂的“咯吱”声,像极了远洋號货轮底仓的齿轮转动。
温羽凡望著远处正在清扫血砂的巫女,她们手中的杨桐枝滴著掺了香灰的水,將战域边界的“胜”字旗染成暗褐。
灵视扫过全场,发现超过六成的对决在一分钟內结束。
弱者的气息如烛火被利刃劈灭,强者的刀刃甚至未及染上血锈。
之后的“砂尘决”將在下午一点举行。
选手还剩余六百多人,將在下午展开八场混战,每场將会有两名选手晋级。
而现在,选手们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供进食和休息。
大部分选手去了主办方提供的供食处领取他们的午餐,也有些选手选择离开会场去场外觅食,有些谨慎的选手只吃自己带来的食物。
温羽凡逆著人流而行,在东侧长廊尽头的紫藤架下找到泽井玄一郎。
泽井正坐在灯柱旁的长椅,膝头摆著主办方发放的食盒,手里的饭糰咬了一半,酱汁顺著指缝滴在道服前襟。
当戴著睚眥面具的身影坐到他旁边时,泽井只斜睨一眼,便继续低头用餐——显然,哑光黑的金属獠牙与记忆中清瘦的唐人形象相去甚远。
睚眥面具后传出生涩樱语:“泽井玄一郎。”
捏著饭糰的手指骤然收紧,米粒混著酱汁溅在白砂上。泽井缓缓转头,目光扫过面具上的龙首纹路,声音里带著警惕:“你是谁?”
回应他的是一声低哑的华夏语轻笑,尾音带著几分故人重逢的唏嘘:“我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泽井瞳孔骤缩,手中饭糰“啪嗒”坠地。他猛地扭过身子,膝盖在长椅上磕出闷响:“温先生?”
温羽凡指尖按住面具的獠牙,金属凉意透过指腹:“嘘!我可不想让我的仇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泽井闻言立即扫视四周,確认无人注意后,他喉头滚动著压下激动:“先生果然是守信之人,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
温羽凡望著远处正在清洗战域的杂役,看他们用竹耙將血跡翻进砂层。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面具边缘,忽而用华夏语正色道:“我这条命是泽井先生和黑田先生用生命换回来的,这个约定,我无论如何都要遵守。”
泽井沉默片刻,从食盒里取出块羊羹推过去,包装纸上印著天满宫的朱红色鸟居:“尝尝?这是祭典限定款,红豆馅里混著武士墓前的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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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温羽凡接过时,发现他指节上缠著的绷带渗著血丝,显然是上午对决时留下的擦伤。
温羽凡掀起睚眥面具的龙首獠牙,將羊羹送入口中时,红豆沙的甜腻混著面具內侧的金属味,在舌尖碎成小块:“味道不错。”
泽井的声音突然压低:“现在该怎么称呼您?”
温羽凡咀嚼著食物,声音透过面具格柵变得含混:“赛场上叫我『睚眥』,而在外面……”他瞥了眼长廊尽头巡逻的黑衣保鏢,“我是山口组的顾问『松本健二』。”
“什么!”泽井的惊呼声撞在面具獠牙上,引来邻座选手的侧目。
他慌忙压低声音,道服下摆在长椅上擦出细响:“先生怎么会跟『山口组』扯上关係的,可知道他们是……”
温羽凡咽下羊羹,指尖叩了叩面具上的刀疤纹路:“我知道……但这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暂时没有办法向你解释……不过你放心,我跟他们並不是一路的。”
泽井盯著他指尖泛白的指节,忽然想起传说中浪人的宿命总与“身不由己”相连:“我明白了,温先生的私事我不会多问的。”
温羽凡忽然开口:“黑田先生的近况怎么样?”
泽井抓著饭糰的手猛地一抖,海苔碎簌簌落在膝头的血渍上,像撒了把熄灭的星子:“黑田师兄他……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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