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在线人数？”

负责后端开发的郝萱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眉头微蹙，“老板，这不就是显示当前实际在线人数吗？还能怎么改？”

同组的张云峰突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举手：“老板，您是想给在线人数加个倍数係数吧？”

“bingo！”

王灿打了个响指，讚许地看了张云峰一眼，“90%的人都有从眾心理，人越多越能营造热闹氛围。我们要给用户製造这种假象，同时也要给那些初期没人看的主播一些信心。”

他竖起两根手指，语气篤定：“第一，直播间在线人数不能显示为零，最低要显示500人；第二，所有实际在线人数乘以30倍，並配备一个专员实时监控调整。”

“这想法绝了！”

张云峰猛地拍了下桌子，隨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訕訕地笑了笑，“老板英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这番略显浮夸的奉承引来周围同事一阵侧目，有人甚至忍不住撇了撇嘴，露出不屑的神情。

察觉到眾人表情的王灿，只是微微一笑，他太了解这种心理了。

当年作为普通员工时，他也看不惯那些阿諛奉承之辈。

可等他坐上管理位子，才明白为什么歷朝歷代总有那么多君王宠信佞臣。

不过张云峰这马屁拍得还是太生硬，远达不到润物细无声的境界。

“老板，30倍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郝萱镜片后的目光透著疑虑，“这么高的在线人数，如果没有弹幕互动会很奇怪的。”

確实，在任何视频或者文字平台，沉默的用户总是占大多数。

但100人在线没有弹幕尚可理解，而放大30倍后变成3000人在线却依然一片死寂，那就显得格外诡异了。

总不至於这3000人全都丧失了表达欲吧？

“所以，你们同时也要开发出自动发送弹幕的程序机器人。”王灿轻描淡写地说道。

“自动弹幕？”

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眾人面面相覷。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造假吗？

不少人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內心涌起本能的牴触。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还在象牙塔里的年轻人从小接受的都是诚信教育，对这种弄虚作假的手段天然排斥。

更关键的是，他们潜意识里觉得这种把戏註定不会长久。

王灿的指尖在实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完全理解各位的顾虑，但我们必须正视一个现实，很多企业在创立初期都会使用一些灰色手段，这是在所难免的。”

“从福特一世、洛克菲勒到比尔·盖茨，再到国內那些耳熟能详的企业巨头，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也都多少听说过他们的发家史。”

“所以请放下那些不必要的道德包袱，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停顿片刻，突然话锋一转坏笑道：“而我们豆芽的企业宗旨也很简单，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良心没了，就能赚得更多。”

“？”

原本正襟危坐、聆听教诲的员工们突然僵住了，眾人面面相覷，头顶同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號。

老板，您前半段发言像个商业教父，怎么后半段突然画风突变，浑身透著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狗里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