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是铁的,紧闭著。
但是她知道里面有人。因为厨房的烟囱刚刚还在冒烟。
门从里面上著门閂。
但铁门上还开了个小门,手伸进去就能把门閂打开。
她弯腰从一旁的盆下面,摸出了一把钥匙,插进铁门上那扇小门的钥匙孔。
顺利打开小门,把手伸进去,拨开门閂。
这些边边角角的小事,她了如指掌。
院里静悄悄的。
她径直走了进去。
虽然在外面时,心里还有膈应,有难过,有愤恨,但真正走进来,心却像一潭止水。
院里的压井旁,放著一台洗衣机。
秦红秀比上一世的她条件好些,至少陪嫁了一台洗衣机,不像她,上一世怀著孕还要手洗全家的衣服。
掀开门帘,迈进客厅。
墙上掛著很大的婚纱照,和上一世她和於文礼的婚纱照一模一样,穿著婚纱的秦红秀戴著一只红色拳套,抵在於文礼的下巴上。
於文礼则穿著白色西服,深情望著新娘。
她一直都觉得,这张婚纱照像是一个讖语。
她还记得拍摄那天,摄影师说:
“最近有一种风格特別火,大女人主题的。”说著,拿出几张样片给她和於文礼看。
样片的风格,全是新娘戴著红色拳套摆各种造型。
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身体不舒服,任由摄影师摆布,熬著把这套拳套主题的婚纱照拍完了。
后来,拳头成了她婚姻的主题。
婚纱照下,怀孕四个月的秦红秀身子已显得臃肿,穿著宽大的睡衣,蓬著头髮,正趴在桌子上喝粥。
乍一见她,像见了鬼似的一个哆嗦,捂著胸口惊叫了一声,手里的馒头滚落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来了?你要干什么?”
陆小夏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著她。
刚才补妆的时候,唇色涂得很艷很浓,本来只是因为心里带著恨,手上难免就加了劲儿,没想到这会儿在秦红秀眼里,她的唇色倒起到了恐嚇的效果。
秦红秀惊骇的退了两步,突然身子一歪,捧著肚子跪在了地上:
“我也是被逼的,陆小夏,我不是故意的,他说我不去就打死我,打到我流產!”
秦红秀说著,擼起袖子,露出一截青紫的手臂:
“他真的会打我,我不敢不听他的!我根本不想那么做,我很怕老鼠的!”
陆小夏突然笑了。
鲜红的唇,雪白的牙,漆黑的眸子,明明笑得很好看,秦红秀却觉得那笑意冷得让人尾骨发凉。
陆小夏眯了眯眸子。
她的確是来问责的,至少给她两个耳光。
可是对方不打自招,这事突然就变得没意思了。
打打杀杀有什么好,一个孕妇,胜之不武。
打不了,那就诛心吧。
她笑眯眯的看著秦红秀,声音温和而低沉:
“我只是来找你们家於文礼帮忙的,你怎么把真话都告诉我了啊。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跟我说这些,他会怎么样?”
秦红秀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取而代之的是比刚才更甚的惊恐。
“你……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她扶著身边的柜子从地上站起来,因为紧张,两只手绞在一起,手指都快绞断了似的。
她当然知道於文礼会怎么样。
会打她,会扇她耳光,会罚她跪,还会罚她……有些事她说不出口,想都不愿想,想一下就觉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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