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找人捎她去的。”
桑琳没吱声。
桑珉又问:
“她有男朋友吗?”
桑琳笑了一下:
“怎么,你有想法?”
桑珉的下頜骨动了动:
“没有。”
桑琳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八百个心眼子一起动。
桑家发家,靠的是酿酒。
后来又多元化发展,酒店,地產,菸酒连锁,餐饮,粮油,都有涉足。
她离婚后,好不容易从家族里把最不起眼的粮油这块生意抠出来,霸在自己手里。
暖心烘焙是她的大客户。
如果自己这个堂弟跟陆小夏走到一起,照她堂弟这尿性,自己这个大客户可能就要截流了。
再说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子,看著外表光鲜,实际上心里野著呢。
敢拿片刀面对长辈,土匪!
他配得上小夏吗!
配不上。
她心思一转,轻笑了一声:
“围著她转的男人多著呢,上到政要大佬,下到商界精英,她可不缺男人。你那个地產项目怎么样了?听说停工要停到三月?”
桑珉没吱声。
他这个三姐可真是会说话。
两件毫无关係的事用语言缝合在一起,一转折,就让他明白,他不配。
地產项目挖到古墓,停工到三月,他正为此焦虑。
他不配。
他的確不配。
回来大半年了,好不容易拿下这个商业地產项目,还没见著利润。
银行有一千多万的贷款,现在项目又卡停。
陆小夏事业成功,手里两百家连锁店,风投最喜欢这种连锁项目了。
她有政要大佬,有商界精英,而他,算哪棵葱。
自己要是死皮赖脸的缠著他,恐怕別人都会怀疑他动机不纯。
她说的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自对各自负责。
是他想多了。
是他一厢情愿。
老头子早教过他,不要轻易动真心。
人家当你是一夜情,玩玩,你还给人家编个纸戒圈……怎么就这么可笑。
这两天的经歷,就当是迷路了。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穿著羽绒服跟爷爷打了个招呼,出门了。
心里却是空的,像被人挖走了一块。
他又想起昨天,他看著她,內心春情荡漾,而她却拿著报告考察市场。
她大概会看不起他那个样子吧。
不要伤春悲秋了。
赶紧去干男人该干的事。
去准备年礼。
县委分管文化和宣传的副书记需要送一份,市文物研究所的专家们也要送,人家动作快点,古墓的事才能赶紧了结,他的项目才能继续开工。
他上了车,车里有一股淡淡的苹果的香气。
是她的气味。
他闭上眼,用力嗅了几下,又扭头看看她坐过的副驾。
下頜又绷了起来。
良久,他摸出一支烟,点上。
把车窗关严。
他其实从不在车里抽菸的,也从不让別人在他车里抽菸。
但是现在,车里的气息,需要压一压。
烟味太呛,他咳得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