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州的第二天,见到了江一南。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半年。
陆小夏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略紧身的孕妇服,让小腹凸显出来。
之前跟桑珉见面,她都穿得宽鬆,儘量不显腰身,让自己看上去像三个月身孕的样子。
见面地点在她办公室。
江一南进门的时候,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表情明显的碎了一下。
目光对上,陆小夏笑得温婉自然。
忽然想到很多年前,俩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她带著陆修明和陈兰贞去江厂长办公室签字卖掉母亲留下的名额,一个清瘦的少年就站在印表机后面。
摁完手印,少年递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手。
那时他才18岁,而她身体年龄虽然也才19岁,其实身体里装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灵魂。老气横秋,內心一片肃杀。
那时他像一缕春日暖阳,努力把光投向她。而她在黑暗里待久了,心里只有恨,看不见一颗少年的心。
当她明白少年心事后,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耽误了这孩子。
没想到还是耽误了。
江一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他现在越发像个it新贵的样子,白衬衫,黑色长裤,身材很大只。
他没说话,转身把包放在她的办公桌上,从里面拿出十几捆钱,放在桌子上。
室內很静,江一南的心已经碎了。
三年前,彼时他事业受挫,项目停滯,夏夏借给他一百万救急。
其实他只用了半年就缓过来了。
但还这一百万,他却是用了心机的。
想见她,不是那么容易,两周约一次,也不一定约得出来。约得频繁了,她就说忙。
於是,实在约不动的时候,他就说要来还钱。
每次还十万。
有时候还五万。
还五万的那次,他在她脸上看到了心疼,她说:
“你要手头紧,就不用还了。”
这一百万,帮了他很大忙,让他每个月都能顺理成章的见她一次。
年前最后一次见面,她还好好的,他当时还想著要一起过年,可是年后就约不上了。
再见面,她怀了別人的孩子。
太虐心了。
心里酸得厉害。
这是他从18岁就喜欢的人,纯粹的生理性的喜欢,每天都想见她。
连称呼也是带著心机的,她是姚老师的亲人,姚老师、师母和姚外婆都叫她夏夏,於是他也叫她夏夏。那是隱秘的欲望,他想成为她的家人。
后来发现她一心扑在事业上,他想他必须跟她同频,於是他也出去拼事业。
那几年虽然见不到她,但他跟陆小冬那个小机灵鬼一年通了几百封电子邮件,和她相关的所有消息他都知道。
她赚钱了,又开店了,她没有被她父亲和继母欺负,她事业发展得很好。
而他在异国,全靠一张她的照片活著。
她是他学习的动力,是他回国的动力,也是他奋斗拼搏的动力。
他住的楼下有一间婚纱店,每次路过他都要幻想一下,她穿婚纱,他穿礼服。
好了,现在梦想终於破灭了。
他转身走到她面前,再也没有往日春风和煦的样子。
垂著眼眸,掩住內心的破碎。
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姐夫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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