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世界,舅舅过著富足的老年生活,可是现在,陆小夏怎么也想不到,舅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她听小暖说了,早些年表哥表嫂不同意舅舅养心心和小沫,舅妈也提出把两个孩子送回於家,但是舅舅不忍心,坚持用自己的养老金供心心和小沫上大学。
以至於父子离心,表哥一怒之下搬出老宅,都不怎么回来。
这些年,是舅舅带著心心和沫沫住在老宅。
舅妈和表哥表嫂住新城区的新房子。
前年表哥表嫂的儿子上高中住校,舅妈才回来老宅住。
老宅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了。
陆小夏的眼泪不停的流。
她在另一个世界,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如果按原定的时间线出狱后,会面临什么。
想过很多次,她以为有了免疫。
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难以自抑。
舅舅也哭。
不过,她的眼泪很少。
在监狱里都流干了。
门外忽然传来爭吵声。
小暖提著扫帚站在院门口,厉声嚷著:
“你滚!於天赐,谁让你来的!”
“我就来了怎么著!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杀人犯,来见见世面!”一个公鸭嗓的男声。
陆小夏循声走出去。
门外站著一个微胖的小伙儿。
长得像她多一些。
但那双狭长微挑的双眼,和於文礼一模一样。
穿著牛仔服,破洞裤子,染了一头黄髮,手背上有纹身,脖子里明黄黄掛著一条金炼子。
那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最后一个孩子,么儿於天赐。
今年17岁了。
看到她,於天赐愣了一下。
指著小暖的手僵在空中。
一张脸骤然红了,又白了。
本来还吵吵嚷嚷的,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小暖也顿了一下,继而推著他往外:
“於天赐,你先回去吧,別闹了!妈今天刚到家……”
话音未落,小暖被於天赐猛的一推搡,整个人趔趄著出去,摔了个屁墩。
陆小夏眼神往於天赐脸上一扫,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小一號的於文礼。
她走过去,把小暖拉起来,又转头看向於天赐。
前有於文礼,后有这个小畜生。
没想到暴力还遗传呢,像传家宝一样,传男不传女。
小畜生竟然敢打她的女儿。
看那熟练的样子,没少欺负小暖吧。
她缓缓走过去。
“啪!”
一个脆响的耳光印在於天赐的脸上。
在这个世界,就算她46了。
就算她是杀人犯。
就算她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但,她毕竟不是原来的那个陆小夏了。
她杀过人,坐了十四年牢。
她在另一个世界把自己重新养了一遍。
她对任何形式的针对女性的暴力,都零容忍。
於天赐陡然狂怒著衝上来:
“你他妈一个杀人犯,你敢打我!你杀了我爸,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陆小夏,你是杀人犯!我奶奶说你该死!你应该死一万次!你应该给我爸偿命!”
陆小夏抓住他挥过来的一只胳膊,轻轻一拧。
於天赐被压在墙上,脸贴著粗糲的墙壁,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紧接著耳畔一个沁著寒意的声音响起,音调不高,不凶,却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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