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没有笑,美人快哭了。
裴听月含著泪光望向宋贵妃。
宋贵妃脸上笑容一僵,现在不应该对著她投怀送抱,对著她笑么,这怎么还哭了?!
这跟她想像的有些出入啊。
宋贵妃后退几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说话也结巴起来了,“不许…不许哭…哭了就没了啊…”
裴听月眼眶里的泪更多了,只是没掉下来。
她哽咽:“臣妾捨不得娘娘。”
宋贵妃脸上的戒备卸了下来,无奈长嘆一声,走过去拥著她,“会来看你的。”
裴听月摇头,眼尾泛著红意:“娘娘是翱翔於野的凤鸟,羽翎就该在长风中舒展,就该在漫天黄沙中裂云破苍,北疆是娘娘的归宿,京都不是,皇宫不是,所以,別再回来了。臣妾不想看到凤鸟折翼,也不想听到凤鸟悲鸣。”
宋贵妃就那样看著她,忽而也红了眼眶,再抬眸时,笑著说,“好。”
裴听月略微紧张地抓著她的衣袖,语无伦次,“一定…会再见的…若有…若有机会…臣妾一定会求皇上…带臣妾去北疆的…”
“那本宫等著你。”宋贵妃笑开,又抱起团团扬了扬,“你这个儿子也等著你。”
裴听月又想哭了。
她接过团团抱在怀里。
“这些日子,臣妾要当团团的母妃,用舟舟来换。”
宋贵妃大笑起来。
两人在殿內待了一会,裴听月抱著团团这看一会,那看一会,不由咋舌,“娘娘一点都不带走吗?”
宋贵妃在榻上躺下,懒懒应了一声,“嗯。”
裴听月指著盛放金银的箱子,“娘娘把银钱带走吧。”
宋贵妃摆手:“不带了,这不是我的东西。”
“带一些吧,手里有银钱也趁手。”
宋贵妃侧身感慨说:“要是咱们皇上像先帝一般剋扣军餉,恨不得让军將吃土,那本宫就要当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了,估计连这琉璃瓦都会带走。可咱们皇上大方的很,每次给北疆的军餉里,还添了一份贴补,足足的银钱,北疆不缺钱,本宫就不带了。”
她如此说,裴听月就不再劝了。
金银珠玉中,有一个大箱子未来,她很好奇,抱著团团打开了。
一打开就惊住了。
贵妃这是…
將人家书肆搬空了吗!
宋贵妃带著戏謔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这都是本宫的珍藏,好好看,好好学。”
裴听月不敢置信地回头:“娘娘!”
宋贵妃开怀笑著说:“本宫再提醒一句,下边的好看。”
裴听月:“…”
她脸上有些烧得慌。
站了好久,又陪团团玩一会,这股热意才缓下来。
裴听月抱著团团硬挤到榻上,和宋贵妃排排睡,她轻声问,“娘娘出宫,该怎么昭告天下啊?”
宋贵妃睁开眼,讚嘆道:“好问题,现在只有一个粗略方案,会嚇你一大跳。”
裴听月好奇:“会嚇到臣妾?”
宋贵妃定定吐出两个字:“死遁。”
裴听月震惊:“那娘娘得…”
宋贵妃接上她的话:“得演一出大戏。届时假死脱身,悄无声息回到北疆。”
“那娘娘岂不得换个身份?”
宋贵妃浅浅一笑:“对呀,所以本宫想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什么法子?”
宋贵妃厚顏无耻:“就说当年我父亲生了一对双胎,这个妹妹因著身子弱,送去出家避避祸端了,现在身子又好了,回来了!”
裴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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