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图书室,你在校门口等我好了。”
“去图书室做什么?”
“这天气吃冰淇淋,你是不想上学了?”
“去图书室做什么?”高桥加美连问两遍,
江藤香奈左肩背著书包,右手拎著乐器盒说:“去找由川学姐。”
“做什么?”
“当然是干部上的事情。”江藤香奈说这句话时,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副部长耶。”
高桥加美调侃般地笑了,但她与江藤香奈相处很久了,知道这次她没喊自己,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某件事。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知道,香奈是个乖孩子,不会害人的。
“那我在校门口等你咯。”
像是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尷尬气氛,高桥加美的手捏了一把江藤香奈圆润的屁股,
“哇,少女的屁股有弹性呀。”
江藤香奈皱起眉头,本想举起右手的乐器盒去撞她的屁股,但想了想还是用书包去砸她。
没砸到,高桥加美直接跑远了。
“真是的....
江藤香奈嘆了口气,捡起地上的书包,往图书室走去。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留在图书室內的基本都是三年生,要么是腻歪的情侣,要么就是刻苦读书的学生。
小心翼翼地来到图书室,坐在前台的是一名戴著眼镜的三年生,一看竟然是平石芽衣子。
和她的妹妹梦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平石芽前辈......”江藤香奈微微弯腰,小声鞠躬道。
平石芽衣子抬起手提了提眼镜框,同样小声说:
“江藤学妹,怎么了?借书?”
因为图书室很安静,两人的声音无论多小声,在江藤香奈的耳中都无异於地震。
她只好凑近,在桌边蹲下身,双手捏住桌边,像东京的某个没有高中毕业证,奶奶希望她去考演员的少女般探出头说:
“由川学姐在这里吗?”
平石芽衣子也低下了头:“在,好像在c区。”
“谢谢。”
“不客气。”
就在江藤香奈即將走的时候,平石芽衣子忽然有些焦急,又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裙子。
“怎么了?”
“梦子,希望能多多照顾.....
她的声音很微弱,还带著些许羞耻。
江藤香奈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在平时芽前辈的眼中,这就是在“走后门”。
这也让她深深意识到,今后没了北原老师,她作为部长的权利究竟有多大。
“梦子不会差的。”江藤香奈没有给予准確答覆“嗯。”
往里走,江藤香奈一眼就看见了长瀨月夜,不如说她实在太漂亮了,不发现她才是眼拙。
但没打算打招呼,这个学姐太遥不可及了。
不一会儿,又看见了斋藤学姐和磯源学姐。
两人坐在一起补习,听说磯源学姐在联考中考试不及格,原来她真的是个笨蛋,江藤香奈想道。
这时,磯源裕香的视线突然望了过来,嚇得江藤香奈以为被读心,连忙低下头走了。
“看见江藤学妹了。”磯源裕香低声说。
“嗯?”斋藤晴鸟扬起头,却没发现她。
“走过去了。”
“没事,我们继续。”
斋藤晴鸟低下头,继续在草稿纸上画著什么,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习题,而是一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知识”。
终於,江藤香奈发现了由川樱子,她的对面正坐著赤松纱耶香。
“由川部长,赤松部长。”江藤香奈连忙走上前。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侧过头。
“呀,好久没听到这种称呼了。”赤松纱耶香笑著说道。
她的嗓音在这里著实低沉,听上去別有韵味。
“嘿嘿......”江藤香奈露出一抹淡笑,坐在由川樱子的身边。
赤松纱耶香眼睛微微一眯,起修长的双腿说:
“江藤部长,干嘛不坐我身边?在蔑视我吗?”
“呢.............这个.......”江藤香奈尷尬地游戈著视线。
“纱耶香一一”由川樱子瞪了她一眼,又笑著说,“怎么了?部內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藤香奈深吸一口气,由川部长的身上有一股草木系的味道,闻的很让人安心。
“其实......其实.....
她的手指捏紧书包的肩带,犹豫片刻开口说,
“我担心我做不好部长这个职位..
“唔?”由川樱子放下手中的黑笔,皱著眉头说,“怎么了,突然又说不適合当部长?部內有人和你对呛了?”
“是不是天海苍那几名男生?我早就看出来这男生有反骨了。”赤松纱耶香单手托腮笑道。
“不是......”江藤香奈的脸有些红润,“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没有当部长的能力....
“怎么会呢!”
由川樱子正襟危坐地说道,
“我们虽然只相处两年,但我知道江藤学妹是多努力和合群的一个人,如果你都说无法担任部长,那二年生就没有人適合当部长。”
得到学姐如此高的评价,江藤香奈的脸更红了。
她並不是因此感到害羞,而是內心的那股无法回应期待的无助感,更加旺盛,
赤松纱耶香的视线不停地在江藤香奈的脸上摸索著,想从中窥探些什么。
“你在害怕?”她突然问道。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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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藤香奈抬起眉眼看向赤松纱耶香,那副严肃的表情,与往日的吊儿郎当相差太大了。
见她没有回应,由川樱子握住少女柔软温热的手说:
“不要害怕,有什么困难和我们说。”
“由川学姐......”江藤香奈轻咬著下唇。
如赤松学姐所说,她在害怕,很害怕。
北原老师將弱小的神旭吹奏部拉的太高,高到了全国独一档的程度。
他走后,江藤香奈害怕无法带领神旭吹奏部夺金,无法將大家整合为一个整体,无法好好发挥每个部员的实力。
她甚至能想像到,如果明年无法夺金,外界的舆论一定会爆炸的,作为部长难逃其咎。
就像生物的避害本能,她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將部长这个职位撇下,这样自己就不用再担心害怕。
逃避虽可耻,但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