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个不孝子!”
徐老三无所谓的耸肩,“我不孝?娘,敢问现在有一个儿子来伺候你吗?他们就孝顺?
你不是最疼大哥,对他们一家子最好吗?他咋不接你去县城住?咋不给你养老呢?为啥这些年,你是跟我住呢?”
老婆子面如死灰,想到没良心的大儿子,她难受的想死。
之前徐老三愿意养老,是因为老东西还能干活,帮他照顾家里的几个赔钱货。自从她上茅坑摔断了腿,呵,他每天想的就是咋摆脱这个累赘。
幸好啊,村里来了个大师,幸好啊,她不是克他一个,而是克全家。
“咋样,死了没?”
一出屋门,门口等著的人著急的问。马上快过年了,现在死他们也能过个安生年。要是三十初一咽气,实在晦气。
“还活著呢,还跟我说她饿,要吃的。”陈老三眼里的恨意止不住,要不是她,他怎么会没娶上自己心爱的女人。要不是她不让他去学堂,他怎么会一辈子土里刨食。
嫌弃的看一眼自己媳妇,五大三粗没一点女人样不说,十几年了生不出一个带把的,浪费粮食的玩意儿。
“咋还不断气,大哥还等著信儿回来奔丧呢!”陈老四不满的抱怨,死了不就清净了吗。也不知道老娘到底在撑啥?没吃没喝有啥好撑的?
“她不死我有啥办法,还能把她掐死吗?”
“要不,”一旁不敢开口说话的陈老二搓搓手,“要不我把老娘……”
陈老三尖叫,“二哥你可別犯傻,你忘了大师说啥了?她克我们所有人,你不怕死我们怕。”想死自己去死,別拉上他们。
陈老二立马闭嘴,他媳妇儿站在旁边也是不敢说一句话。这个家,做主的一直不是他们而是家都没回的大哥。
老陈氏听著儿子们就在门外討论她怎么还不断气的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老头子,你走的时候咋不带上我!”
年轻时候,大儿子瞧著聪明,人也用功肯吃苦,送去学堂后夫子都夸他聪明。
孩子接二连三的来,其他孩子大了闹著要念书,她供不起啊。只供一个,已经是他们拼尽全力,拆东墙补西墙勉强维持了。
念书是真的银子,束脩,书本,笔墨纸砚。
老大跟他们指天发誓,自己发达了一定会带几个兄弟,一家子一起过好日子。
因为他的保证,几个儿子才慢慢安分下来,全家鼓足劲儿供他一个。
结果呢,他是出息了,却翻脸不认人,不带兄弟不说,连她这个老娘都不管不见。成了他们村几十年来第一个秀才。虽没做官,却在县城有份教书的体面差事。
几个儿子因为他的无情在家里闹的不可开交,老头子去县城找儿子算帐,却连他家门都进不去。一气之下臥床不起,没多久便去了。
被留下的她没法子,只能把家里的田地,房子全部分了平息眾怒?
分完了家產,剩下的就是债。她累死累活十几年还没还清全部的债。
分家后,没人愿意给她养老,她搬到了这间破草屋,后来三儿子接她回去,她还以为是他孝顺,捨不得她住茅草屋。没想到,確是为了让她过去做老妈子,给他家干活。
都说养儿防老,她生了四个儿子,膝下孙儿满堂,却没一个能为她养老的。
一生好强的陈氏颤抖著手擦擦眼泪,为了那帮畜生伤心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