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愿意见我,保我不死,我全撂!”
攸县王那边沉默了,似乎在掂量。
容县王急了,加码道:“你帮我这个忙,就是在太子面前立下大功!”
“我会告诉太子,是你劝服了我!”
“到时候,你就不止是活命了!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至少保住你一家老小!不然...哼,我要是死了,那些秘密烂肚子里。”
“太子查不下去,你以为你能有好果子吃?”
“外面那些人能放过你这个叛徒?”
这话戳中了攸县王的痛处。
他现在是两头怕。
怕太子不遵守承诺,也怕穿山会灭口。
如果容县王真能拿出够分量的东西...或许真是一条生路?
“你...你说的是真的?真有天大秘密?”攸县王的声音带著犹豫和一丝渴望。
“千真万確!比真金还真!”
“快!想办法告诉看守!”
“就说我快不行了,神志不清,一直嚷嚷著要见太子说海上...穿山会...他们一定会报上去的!”
“好!我,我试试!”攸县王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容县王脱力般地靠在牢门上,大口喘著气,心里一半是希望,一半是更深的恐惧。
这把赌得太大了!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
东宫偏殿。
张桐坐立不安,屁股下的锦垫像是长了钉子。他手里端著的茶已经冷了,一口没喝。
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时不时就用袖子擦一下。
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张桐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站起身,心臟砰砰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秦夜缓步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微...微臣张桐,叩见太子殿下!”张桐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都在发抖。
“张郎中。”
“一大早不在刑部点卯,跑来东宫,所为何事?”
“还十万火急?”秦夜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张桐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声音带著哭腔:“殿下!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臣是来自首的!求殿下开恩!给臣一条活路!”
“哦?”秦夜眉毛一挑,端起旁边太监新奉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
“罪?张郎中何罪之有啊?”
“莫非是昨夜府上遭了贼,丟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张桐浑身一颤!太子果然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了!
他嚇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殿下明鑑!臣糊涂!臣鬼迷心窍!”
“臣不该与容县王那逆贼勾结,更不该,更不该收受海上走私的贿赂,为他们提供便利!”
“臣罪该万死!”
他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仿佛说慢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秦夜慢条斯理地喝著茶,並不打断他。
张桐见太子没反应,心里更慌了,继续竹筒倒豆子:“昨夜,昨夜確有歹人潜入臣府中威胁於臣,让臣销毁证据,並协助他们灭口!”
“臣嚇得一夜未眠,思前想后,深知罪孽深重,唯有向殿下坦白一切,戴罪立功,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求殿下看在臣主动交代的份上,饶臣和臣家小性命!”
说完,他又是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伏在那里不敢起身。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秦夜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在这寂静的偏殿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