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参加教皇追悼会的!”
“你们要干什么!”
陈安从地上弹起,怒吼著扑向刚才將他扔出西斯廷礼拜堂的卫兵。
那卫兵显然没料到,一个东方使节居然敢在教皇的地盘上还手,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拽住了披肩。
“你们说谁是亡国奴?!”
陈安的吼声震耳欲聋,引来了更多卫兵围拢。
他心中一团火直衝脑门,被人无端羞辱的愤怒、身体异样的惊恐、还有那句——“亡国之人”——彻底点燃了他的理智。
那个押他出门的卫兵用带著讥讽的义大利语说:“怎会有如此愚蠢的人,活该亡国。”
那一刻,陈安眼前发红,衝上去与对方扭打在一起。
他自己都吃惊,平日文弱的他,竟能以一敌二。拳脚不算精准,但每一下都带著近乎偏执的狠劲。他打得毫无章法,像是在发泄某种压抑已久的愤懣。
可人数终究不对等,他很快被几个著甲的卫兵强行拉开,按倒在地。
“带走。”
冰冷的命令下,他被拖入教皇宫的一处地牢。
地牢昏暗潮湿,石墙渗水,空气中瀰漫著铁锈与霉菌味。
陈安坐在角落,手腕生疼,呼吸依旧急促。恢復理智的他急忙掏出手机,立刻联繫上级说明情况,为自己的衝动行为道歉,或者请求领事介入。
可当他的手伸进裤袋时,他愣住了。
那里空无一物。
手机不见了。
不对——他的西装也不见了。
低头一看,他发现自己穿著一身深蓝色宽袍大袖的布衣,袖口宽大,质地粗厚。
他猛地站起,走到墙边昏黄油灯下仔细打量自己的手。
掌纹变了。
曾经习惯敲键盘的细瘦手指,此刻却变得粗糙无比,不知道经歷了多少风吹日晒——这不是他的手。
他浑身僵硬地检查身上。
腰间绑著一个小布囊。他颤抖著解开,抽出里面一物。
是一封信。
信封泛黄,封蜡残破。上头的红色印章却异常醒目。
“大明·永历。”
陈安脑中嗡的一声,一瞬间天旋地转。
他颤著手打开信,熟悉又陌生的毛笔字映入眼帘。
“永历皇帝臣由榔於十月二日诚心祈祷。”
······
“更望圣父特与圣而公一教之会,代求天主保佑我中国中兴太平,俾我大明第十八代帝、太祖第十二世孙,主臣等悉知敬真主耶穌。更冀圣父多送耶穌会士来,广传圣教。”
那是南明永历帝朱由榔的亲笔信。
记忆,像溃堤的洪水冲刷过来。
海上顛簸的船只,南明官署的印璽,威尼斯港口的冷眼相对,教皇宫前漫长无果的等待……一段段破碎的影像在脑海中狂乱闪现,撕裂著他的意识。
剧烈的头痛几乎让陈安跪倒在地,他咬紧牙关,死死支撑著。
终於,他明白了。
他穿越了。
而且,穿到了一个极其糟糕的位置——南明永历朝使臣——陈安德。
一个携带南明永历皇帝的亲手信,试图向罗马教皇求援的年轻官员。
陈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任由身体微微颤抖,脑海里飞快整理著新旧交错的记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