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1章 会师  大明:从罗马闪电般归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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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一听,心下一沉,蹲下身接过望筒,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就贴在眼眶。

第一排,是八艘桅杆高耸、炮口外突的欧式战舰,黑色的船腹宛如海怪,甲板上旗帜猎猎作响。那voc的商旗在夕阳下分外显眼。

更让陈安心头猛跳的是,申板上密密麻麻站著数百名光头汉人,但从模样上看绝不是仓皇南逃的流民一一他们的队列井然,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骄兵悍气。

再往后看,还有十余艘形制各异的商船,队伍拖得极长。船队的规模,几乎足够直接封锁水道陈安脑中飞速闪过最坏的可能一一难道延平王败了?清荷已经结盟?

想到这里,他喉头一紧,背脊上已渗出一层细汗,但事到临头,他也不能退缩。

“传令下去,准备出战!”

看到狼烟的显然不止是他,待他赶到港口时,舰船早已准备完毕,陈安没有喊叫,只是用目光一扫,眾人立刻让开道路。

再度登上金乌號旗舰,陈安只觉船板微微颤动,带著一股铁与海腥混杂的潮气,他熟练的下达指令:“所有战舰、民船分列两翼,火船在前,火炮备好!旗语传令,成线列阵拦截!”

號角声中,海风猎猎吹起象徵著巴塞隆纳伯爵的旗帜,船队像一只展翅的巨鸟缓缓驶离安全的港湾,迎向北来敌舰。

海风越发沉重,淡马锡外海的暮色如同一张紧绷的弦,映著天边残阳,仿佛隨时都会断裂。两支舰队在波涛之间缓缓逼近,每一艘船的黑色炮口都像是夜色下张开的野兽之口。

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但陈安依旧令人用旗语警示,可那队船只却纹丝不动,旗语不理,只是沉默的顺著海风一步步推进,潮声拍打船舷,节奏里带著一丝室息的压迫感。

他知道这逆风意味著火船难以奏效,可事到临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几艘装满易燃物的火船,逆著潮流缓缓漂去。

然而,预想中的烈焰和恐慌並未降临。那些火船像是被海潮吞噬的泥丸,渐渐失了踪影,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未激起。

陈安心头一沉,正要低喝“准备一一”,下令开炮之时,对面旗舰桅杆上的voc旗突然被收起,隨即一面大明的军旗高高升起。

看到这里,陈安也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扭头一看,余悸未消间不忘自嘲地看了眼自家船头,才发现旗杆上还飘著那面“巴塞隆纳伯爵”的西洋旗號,赶紧命旗手换上了象徵大明海寧郡王的旗帜。

而这时,陈安先前派去的火船也回来了:“王爷!是自己人!”

看到隨船而来的还有一个老头,陈安也快步上前,一把將老人从船上拉起,稳稳扶住。

“敢问海寧郡王何在?”

“我便是。”

老者目光在陈安脸上停了片刻,神情中分明闪过一丝错愣和狐疑,隨即肃然长揖:“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在下朱之瑜,见过海寧郡王。”

陈安一时並未认出朱之瑜的身份,毕竟这位老人並没有自报號为“朱舜水”,那个更加响亮的名字。

在站稳之后,朱之瑜从怀里郑重掏出一封密封书信,递了过去。

陈安隱约看到信封上延平王几个字后,郑重接过书信,问道:“来者可是延平王?”

朱之瑜摇头:“非也。延平王尚在台湾、金门等地固守,难脱身。此次渡海者,乃鲁王殿下与兵部尚书张公张苍水,率义眾、携家属、舶鱸千里,特来投奔陛下。”

一听鲁王二字,陈安微不可察地了下眉。他自是不陌生南明唐、鲁两王的前尘恩怨,深知宗室之间的明爭暗斗远比对夷、对虏更为棘手一一这鲁王来了,还是带兵来的,相比於助力,隱忧更占上风。

但旋即听到的“张苍水”三字,心头那股顾虑又被激烈的希望冲淡了大半。

陈安將信封仔细收好,郑重地向朱之瑜还礼,语气带著难掩的激动:“多谢朱公远道辛劳。快,请入內歇息。”

隨著一道令旗高扬,码头上的明军迅速集结,两队战舰缓缓合流,將那夹杂著商船、渔船的庞大船队簇拥在中央,浩浩荡荡驶入港口。落日余暉下,梳杆如林、旌旗翻卷,远望宛如永乐旧梦再现。

鲁王朱以海下船时脚步跟跎,面色灰败,冠服歪斜,看起来既可怜又可敬。张煌言则一身素服,方一踏上码头,便环顾四野:“此地可有良医?鲁王殿下连日舟车劳顿,旧疾復发。”

先行上岸的陈安见状立刻快步迎上,拱手道:“仓促之地,只有军中医官,將就一用。二位远道辛苦,敢问先生尊讳?”

“张煌言,张玄著,崇禎十五年举人,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

看到西湖三杰中的最后一位,陈安连忙行了一礼,也做起了自我介绍:“陈安,陈殿邦,海寧郡王。”

张煌言其实也从陈安的衣著猜出了他的身份,但没想到贵为郡王的他居然会对自己做一个不符身份的礼节。

在张煌言讶异之时,陈安便令人带鲁王去寻军医安顿,又亲自引张煌言入城。路上,他低声问道:“苍水先生,这荷兰船只可是何处所获?船上可有红夷?”

“自是从台湾缴得,船上有几名俘卒。”

听得此言,陈安心头一振,已难掩喜色。破巴达维亚的计策,终於找到了落棋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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