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就如哭声中的一叶扁舟,在凶浪恶涛中,紧紧抱住这唯一让她觉得安心的定海神针。
她倒在贾环怀里豪陶大哭,甚至惊来了外面的丫鬟。
紫鹃进来,贾环却对她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
紫鹃这才退了出去。
贾环抚摸看林黛玉的肩膀,像是给猫梳毛,
林黛玉枕在贾环腿上,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渐渐止住哭,却仍抽泣:
“你刚入翰林院不久,就因为我的事请假,耽误了仕途,岂不是怪我。”
“我自己请的假,与你何干?”
林黛玉又道:“你每日公务繁忙,起草詔造、编修史书,都离不开的,翰林院如何肯给你假?”
贾环想著今天的事情,笑道:“你放心,我会让他给我假的。”
林黛玉听出贾环语气不对,连忙起身。
这一起身,身上常服却又脱落,露出里面肩膀的丝绸睡衣来。
贾环给她正了正衣服,惹得她脸颊飞红。
贾环道:“你准备准备,缺什么行李就跟赵姨娘和探春说。不出三日,我就能请下假来。
到时候我们就下扬州!”
林黛玉握住了贾环的手,看了他一会,然后才鬆手道:“那我等你。”
贾环点头应下,走出屋子。
紫鹃正坐在台上,见到贾环出来,连忙起身:“三爷。”
贾环对她道:“你家姑娘已经好了。”
紫鹃道:“也就三爷能体察姑娘心事了,三爷若是得空,还请多来看看姑娘。”
贾环笑道:“是极。”
第二日,贾环来到翰林院。
只见眾翰林学士在院內摆好书案和椅子。
贾环好奇问道:“这是做什么?”
“今日太子前来听辩。”
“辩题是什么?”
“就是昨天下来的交趾之礼。陛下把这事交给了太子,让太子想想该怎么做,跟著太子今日便来到翰林院听辩。”
“原来是这样,多谢。”
“贾翰林客气了。”
贾环心中暗笑,本来还愁如何把自己的想法上达天听,如今倒好,太子自己送来了。
待座椅摆完,严庆带眾翰林列班,一起到翰林院外迎接太子。
太子驾到,鑾仪卫等提前站定。
严庆引太子院內高座,其余侍讲则招待太子府詹事、洗马等太子府官东西两列落座。
眾人一齐行礼,太子下座请。
眾人起身,严庆再请太子落座,跟著开始主持翰林学士辩题。
贾环跟著听了半响,无非就是,给人送礼,显得態度软,
不给人送礼,显得没文化。
眾人唇枪舌战,辩了半天,听的太子微微嘆气。
就这时,有太子府洗马来到贾环身后,点了点贾环。
“太子有请。”
贾环来到太子身侧,俯身行礼。
太子给贾环拉了起来。
贾环看太子脸色,应该也是听的有些不耐烦了。
太子问道:“贾翰林,父皇跟我说你有大才,今日辩题,你怎么看?”
贾环笑道:“臣认为两者都不可,臣已想好了该送之礼,就在典簿厅。”
太子转头,有些惊奇的看著贾环。
贾环恭敬行礼。
远处的严庆,面如礁石,不住的看向贾环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