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为朕分忧。”皇帝笑了一声,“我想他也就是想卸个包袱,睡个好觉。”
皇帝走到窗前,背对著陆孚,望著养心殿外逐渐染了半边天的夜色。
秋风顺著窗根缝隙溜入,带著深重的寒意。
陆孚静静跪立於殿中,只听得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陆孚。”
“臣在。”
“明日一早,持朕口諭,还有这丹书铁券。”
皇帝缓缓转过身,眼底的复杂情绪已被一种决断的沉静替代。
“寧荣二府,依旧只夺爵。”
皇帝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铁券。
“贾赦、贾珍、贾蓉等首恶男丁,贬为庶人,留家反省。其余人等,不予株连。
给老太君留个浩命,贾政官职如旧。
內眷仍居原宅,其家財嘛,该罚抄则继续罚抄。
但府邸宅院,暂不充公。
让贾家守著一个空壳,过过寻常人家日子,好好思过。”
皇帝最后將丹书铁券装好,心里似放下了一块重石一般。
“去吧!办漂亮点!
告诉那探春,让她回去安她老祖宗的心。
朕网开一面了。”
“臣,领旨。”
陆孚重重叩首,隨即起身,小心收起那丹书铁券。
快步离开了养心殿。
北镇抚司內,锦衣卫將探春接下。
没有关进大牢,而是一路请到了厢房暂歇,
那锦衣卫对探春道:“请贾姑娘暂歇。”
探春琢磨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弟弟?”
那锦衣卫笑道:“之前有幸南北军演武的时候跟在了定国公的营內。
定国公智略超群、指挥镇定,卑职跟著定国公贏了演武,得了些赏赐。”
探春微微点头:“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
那锦衣卫笑道:“卑职之名,就不劳贾姑娘记下了。
贾姑娘请进。”
探春暗中嘆了一口气,进了厢房。
她一进厢房,却见里屋椅子上坐著一个熟悉身影。
探春惊呼道:“薛姨妈!”
薛姨妈听闻此言,连忙出来:“三姑娘!”
姨妈侄女二人没成想在此处相见。
薛姨妈拉著探春,不断的问著她的好。
探春也在问薛姨妈怎么样了。
神都锦衣卫动如雷霆,人人自危,哪有时间顾得上彼此。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
二人没成想如今还能遇上。
探春没有明言丹书铁券,只说之后平儿回了府內。
薛姨妈又说自己从贾府离开,去了贾环那才回了家。
一时间,二人都知道,现在能在这厢房而不是大牢。
都是因为贾环。
一时间无限感慨起来。
真是眼前富贵如过眼云烟,只一夜秋风便全部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