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尔仰起小脑袋：“月有阴晴圆缺，人也一样，我当时可能也是在理解人类矛盾的前提下才选择保留这份记忆的吧。”

儘管“前世”只在人类生活过二十多年，但论对人性的理解，小艾尔自认不比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差。

当时的爱尔琳妮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没有积蓄，连完整的家庭都没有，从大学出来后就要一个人面对社会的残酷，类似的事情她经歷到接近麻木了。

可以说，在现有的记忆里，地球给爱尔琳妮的记忆几乎一大半都是“苦难”或者“悲伤”。

在地球生活那会儿，爱尔琳妮做过很多很多的工作，除了服务员，烧烤学徒，外卖员外，还有一个职业是类似“外包客服”的。

那个“外包客服”的工作非常枯燥，也很考验一个人的耐心，主要的工作就是根据市政下发的文件，挨个打电话过去提醒电话那边没交社保、医保的人记得按时缴纳。

然而就是这么一份听起来非常轻鬆的工作，对当时爱尔琳妮来说却相当折磨。

和很多人一样，当看到自己这份工作居然只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提醒別人缴纳社保医保时，爱尔琳妮第一反应是——这会不会太摸鱼了一点？

当时她理解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拿到文件后，办公室里“客服”用公司分配的座机拨打未缴纳社保医保的市民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客服说话：

“您好，今年的社保和医保快要到最晚缴纳时间了哦，请记得按时缴纳，谢谢。”

然后那边接电话的大概率就是“好的，谢谢提醒”或者“哦，我忘记了，马上就交”。

再不济，顶多就是被掛断电话，或者被甩脸色来一句：“不叫，老子没钱。”

爱尔琳妮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被一些脾气暴躁的市民怒骂“打扰老子睡觉”“这点破事也打电话过来？”，然后自己大不了再做一下他们的思想工作即可。

但……现实压根就不是那样。

因为当时基本上有点交社保意识的市民很早之前自己就主动交了，没交的，市里几个电话打过去提醒一下也交了，能被整合成文档，递到他们这些“外包客服”手中的“未缴纳社保医保名单”，基本都是传说中的“刺头”。

这些“刺头”在接到爱尔琳妮的电话后，直接就展示了一下什么是“世界多元化”——

“什么？交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来拿老子的命啊？来捅死老子啊，来啊，老子地址在xxx……”

“你们这社保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一点啊，打个折唄？我知道你们打这些电话有业绩提成的，咱俩合作，你给我打五折我就考虑交，要不然你也別想拿回扣！”

“老子光棍一条，交什么社保？医保也不交！除非你给老子分配一个媳妇，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么就是贪官，想贪老子的钱！”

“你是搞诈骗的吧？再打电话过来我报警了！哦不对，你们肯定也和警察有勾结，报警没用的话，我叫兄弟去砍你，报你的位置吧！”

“……”

甚至於有的人在爱尔琳妮掛了电话后，还会追著打电话回来，说“我现在无聊，要不我们聊聊天？”“你惹了我就想要掛电话？必须道歉！”“呵呵，心虚了吧？我就说你是搞诈骗的，別掛电话，我们已经到派出所了”一类的话。

最后，爱尔琳妮实在受不了这份几乎没什么薪水还要每天挨骂的工作，转行去当了外卖员，继续被各种奇奇怪怪的顾客刁难。

探店主播直播间那些奇奇怪怪的弹幕会出现，小艾尔一点儿也不意外。

不如说，那些直播间不出现类似的弹幕才不正常。

《水瓶宫时代》的背后是上京，是国家，这款游戏从诞生的那天开始就是为了缓解“网际网路高压锅”现象的，正所谓“看那小子赚钱比我亏钱都难受”，有些国家看到其他国家崛起自然会眼红，会不顾一切去攻击。

那么，作为《水瓶宫时代》旗下衍生出来的咖啡屋，哪怕那些势力不清楚为什么上京市会安排这么一家猫咖开业，也会安排各种水军带节奏。

更何况……不久前那些势力旗下刚刚有一家傀儡公司被查封，涉事公司在被查封前还刚好安排了一个“到咖啡屋闹事”的任务，执行任务的这个人还被抓了，他们不急眼才有鬼了。

“我猜，他们下一步应该就是在网际网路上带节奏，说猫咖的坏话。”

简单吃了点零食，小艾尔坐到了员工休息室的小床上：“比如放出消息我们店用的食材有问题，猫有问题，或者店员有什么黑歷史。”

“就算这些问题都查不出来，他们也有可能会去查那几只猫过去上班过的猫咖，揭露那些猫咖的黑歷史。”

爱琳尼婭开设的这家猫科，17只猫都是从上京市一些倒闭的猫咖接手过来的。

小艾尔和碧洛迪丝、她们的身份证和档案都是直接生成，根本不可能查到任何黑歷史，但17只猫不一样，这些小傢伙来自多家猫咖，那些猫咖或者猫咖老板不可能没有任何黑歷史。

那样的话，网络上带节奏的人就可以利用这点来抹黑咖啡屋：“他们从那家店把猫接了过来，两家店之间没什么关係，谁信？”

“那要不我们一起去走走？”

见小艾尔確实有些担心猫咖的事情，爱琳尼婭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我刚才在后台查了一下，网际网路活跃的这些人后续確实有可能发动针对我们的特殊行动。”

“既然是针对我们的……咱们再没有动作，倒是显得有些过分温柔了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