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余父正站在院中,双手熟练地摔打著土坯,每一次挥动都带著十足的力道。几个女人则在墙角,將黄泥与稻草杆仔细地搅拌和匀,动作嫻熟而默契,整个院子瀰漫著一种忙碌而又井然有序的氛围。
几人將背篓卸下,隨意地放在台阶上,隨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气。此时天色已晚,若此刻赶往县里的收购站,等到达时恐怕都已半夜了。可松菇若不及时处理,过上一晚,被捂坏的就不在少数,必须儘快找个阴凉乾燥的地方铺开晾放。
余坤安略一思索,带著眾人来到伙房后面的那间屋子。这屋子原本是三姐余兰住的,余兰出嫁后,这里便成了杂物间。不过,屋里的床还在,余兰每次回娘家,依旧会睡在这张床上。余父还特意在床上搭了块木板,方便搁置杂物,挨著墙又打了一个置物架,上面堆满了各种物件。
眾人合力將木板从床上抬下,平放在地上,接著铺上一层厚厚的松针。隨后,小心翼翼地將背篓里的松菇一一取出,轻轻放在松针上。余坤安想起在收购站学到的分类方法,便耐心地教大家一併將松菇归类好。那些个头在10公分以上的,被归等货;7 - 9公分的,则为二等货。至於那些个头较小的,就留著自家食用;还有被虫蚁啃咬过的,也要挑拣出来。
分拣了好一会儿,才將此次採摘的松菇全部整理好。一旁也堆出了不少残次品,这些只能留著自己吃了。余坤清用黄菜叶包了一包,打算拿回家燉汤喝。余坤安则將剩下的松菇拿到伙房,交给老太太清洗,今晚打算用这些松菇燉鸡,让大家好好补补身子。
几人约好明天一早便赶去县城,將何首乌和松菇送到收购站。余坤清便提著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心满意足地走了。余坤安则转身准备处理剩下的野鸡和野兔,他打算都给做了,最近大家为了农活都累得够呛,是时候吃点好的犒劳一下了。
余大哥和余二哥则加入了摔土坯的队伍。余坤安杀洗好野鸡、野兔,都分別剁成小块醃製上。然后来到和黄泥的地方,將余母和其他几个女人换了下来,让她们去餵猪、炒菜等轻省点的活。他则挽起袖子,继续和黄泥。一天下来,院子的空地上已经摆满了土砖。这些土砖模子都是余父亲手製作的,做出来的土坯长30公分,宽15公分,厚6公分,大小均匀,十分规整。早上做好的土砖,经过一天的晾晒,已经半干了,被收拾的一层层地垒得老高。按照今天余父的进度,估计再有个三四天,改建旱厕和猪圈所需的2000多块土砖就能全部完成。之后趁著地里播种的时间,晾晒好土砖,就能派上用场了。
“哇,好香啊!家里又做好吃的了。”隨著时间缓缓流逝,伙房里飘出的饭菜香愈发浓郁,尤其是那鸡汤的味道,格外诱人。几个孩子在外面玩耍回来,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你追我赶地衝进院门。余文涛用力吸了吸鼻子,满脸陶醉地感嘆道。
其他几个孩子也跟著欢呼起来:“哇哇,有好吃的,有好吃的!”
这时,余母从屋里走了出来,对著正在劳作的父子几人喊道:“都先停下手里的活儿,过来洗手吃饭了!”隨后,她又看向几个孩子,佯装生气地说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这么晚才回来。等猪崽长大点,餵猪、打猪草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都得学著做点家务活。”
眾人闻言,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径直来到小溪边。男人们站在水里,任由清凉的溪水冲刷著身上的泥土;孩子们则在余母的监督下,一个个把脸和手擦洗乾净。
大家围坐在饭桌旁,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了桌面。有松菇燉鸡汤,鸡汤色泽金黄,松菇鲜嫩多汁,散发著诱人的香气;还有爆炒兔肉,兔肉鲜嫩爽滑,搭配著干红椒的香辣,麻辣鲜香,让人食慾大增。眾人一边享受晚饭,一边分享著今日的收穫,欢声笑语迴荡在整个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