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信站在一旁,听著向宠的匯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他知道歷史上有世家豪族拥兵自重,却没想到这赵家竟如此胆大包天。
书房內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噼啪炸响。
诸葛亮眼神平静无波。
时机,到了。
“传令下去。”
他声音沉稳,带著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三日后,於府衙召集相关人等,公开议论盐铁专营之利弊,听取各方建言。”
“將赵家、王家、张家……凡与盐铁生意牵扯较深者,皆列入邀请名单。”
向宠心领神会,这是要以阳谋引蛇出洞。
“诺!”
消息传出,成都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赵建接到那份措辞恳切的邀请函时,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光芒。
鸿门宴!
这一定是诸葛亮准备彻底清算他们的鸿门宴!
他不能去!
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唯一的生路,就是在赴宴之前,把水搅浑!
让诸葛亮无暇他顾!甚至让他身败名裂!
赵建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低吼。
“今夜子时动手!”
“一队人,去烧了城南那处工坊!毁掉那姓田的小子弄出来的所有东西!”
他要毁掉田信的功绩,让诸葛亮失去推行新政的依仗。
“另一队,衝击东门官仓!把粮食放出来,製造混乱!”
只要成都乱起来,诸葛亮就必须先稳定局面,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赵府的角门鱼贯而出,迅速融入黑暗。
他们手持兵刃,脸上蒙著黑布,眼中闪烁著凶光,悄无声息地分头扑向城南工坊和东门官仓。
领头之人,正是赵建的心腹管事,他握紧了手中的环首刀,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只要今夜事成,赵家就能渡过难关,甚至反戈一击!
然而,他们並不知道,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早已在他们必经之路和目標地点悄然张开。
当赵家私兵鬼鬼祟祟接近工坊外围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
“不许动!”
“放下兵器!”
一声声厉喝如同平地惊雷!
无数手持长矛、身披甲冑的士卒从四面八方涌现,將他们团团围住,明晃晃的矛尖对准了他们!
赵家私兵顿时大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气势汹汹的官兵衝散、缴械。
带队的向宠,一身戎装,按剑而立,眼神冰冷地看著这些乌合之眾。
几乎在同一时间,衝击官仓的那一队人马,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埋伏已久的精锐士卒以逸待劳,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將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乱兵”全部擒获。
赵府之內。
赵建焦躁地来回踱步,竖著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预想中的喧譁和火光並未出现。
“砰!”
府门被轰然撞开!
火光映红了夜空,无数甲士如潮水般涌入!
为首的正是向宠,他手持诸葛亮签发的令箭,面沉似水。
“赵建!你私藏兵器,勾结匪类,衝击官仓,意图谋反!证据確凿!拿下!”
赵建面色惨白,踉蹌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著涌入的甲士和面沉似水的向宠。
“不……不可能!你们怎么会……”
他试图强作镇定,厉声喝道:
“向將军!你无故带兵闯我府邸,是何道理?我乃朝廷命官……”
向宠冷笑一声,將缴获的兵器清单和几名被抓的心腹押上前来:
“赵建!人赃並获!你私藏兵器,指使家奴衝击官仓、焚烧工坊,意图谋反!证据確凿!还敢狡辩?”
看到铁证如山,赵建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最后一点强硬也消失不见,瘫倒在地,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绝望。
他精心策划的最后一搏,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自以为是的疯狂,不过是飞蛾扑火,一步步踏入了诸葛亮为他设下的陷阱。
瓮中之鱉,插翅难飞。
站在诸葛亮身后的田信,默默看著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这就是古代政治斗爭的残酷与高效,没有程序正义,只有雷霆手段和成王败寇。
诸葛亮这一手请君入瓮,玩得真是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