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燮眉,脑海中掠过一个疑问。
这一次我为什么没有直接动手?
若换作平时,我早就一刀劈过去了,可刚才竟没有生出任何动手的念头。
算了—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她没有继续多想,只是冷冷扫了李沧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回了卢修竹与慧心的战斗。
李沧站在原地。
心中却掀起了惊疑的波澜。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指尖微微颤了颤,心底泛起了一丝异样的不安。
奇怪。
为什么我楼住唐玫的腰,自己却毫无察觉?
仔细回忆一下,那甚至不像是我做出的动作,而是身体在自行运转一般。
难道是神冥化髓液的后遗症?
可问题是,我昨天明明只喝了一小口,药效也不该持续这么长时间啊。
总不可能是我的身体自动发春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沧顿时打了个寒颤,立刻掐灭这个异常荒唐的念头。
就在这时“哗!”
卢修竹的“避害符”被动触发,在他承受致命伤之前,让他强行脱离了灾厄裂隙。
慧心缓缓收招,站在场中,眼神平静如水。
“你先来?”
唐玫冷淡地望了李沧一眼。
“我—.”
李沧微微皱眉。
他感觉到,一股异样躁动在他体內滋生出来,如潮水般席捲了四肢百骸。
带著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狂热“你先来吧———”
李沧开口说道。
“好。”
唐玫淡淡吐出一个字,手持一把横刀踏入禪院。
那是一把漆黑狭长的横刀。
刀身乌沉如墨,隱隱浮现暗金流纹,刀刃极薄,如秋水寒光,锋芒毕露。
刀尾铸有一枚玄铁“奈何桥”印记。
刀名“落黄泉”。
她师父钟九阳所赐。
“呼!”
李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体內那股异样躁动,目光缓缓落在场中。
唐玫的武技极为精湛,这是他亲身体验过的。
回想那场胜负未分的战斗。
哪怕唐玫落入了他的陷阱,如果她可以稳定心神,重塑刀势狂潮,胜负依然在五五之间。
换言之。
从唐玫和慧心的战斗结果。
就可以预见他和慧心的战斗结果。
禪院中央。
唐玫与慧心两人对峙。
气机交匯的剎那,一股凌厉的杀意猛然炸开!
“錚!”
唐玫持刀攻向慧心,攻势宛如潮水奔涌。
慧心拈指成剑,剑气纵横交错,如光影流转。
“鏗鏗鏗鏗鏗—”
刀光与剑光交错。
激盪起一圈金铁交鸣声!
镇魔禪域防卫站。
柴乙、乌兰索、卢修竹相继脱离了灾厄裂隙。
与此同时。
中年组、老年组也都脱离出了三人。
儘管所有人都清楚,第一次挑战必然全员失败,
但失败的速度如此之快,仍然让寇弘、面具人等人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战败速度这么快,只说明了一件事一他们甚至没能做出像样的抵抗!
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心头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
一“哗!”
青铜巨门震颤开启,一道身影如断线风箏般倒飞而出,狠狠摔落在地。
赫然是中年组的第四人。
几乎是同时。
另一道身影从青铜巨门跌出,狼狐地翻滚数圈,才勉强止住身形。
正是老年组的第四人。
这一刻。
现场顿时陷入死寂。
寇弘等人沉默不语,脸色凝重,眼神中都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太快了.”
有人低声呢喃,话未说完,又是一声沉闷的震响。
“!”
一道持刀的纤细身影从裂隙中跟跪而出。
正是唐玫。
她重重落在地上,横刀拄地,单膝跪地,鲜血顺著刀刃缓缓滴落。
至此。
青年组、中年组、老年组,全都战败脱离了四人。
而尚未脱离的,只剩下最后三人一青年组的李沧。
中年组的森罗。
老年组的东方泰。
这一刻,气氛低沉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著青铜巨门,等待著第一次挑战的最后结果。
镇魔禪域,南门禪院。
禪院內一片寂静,只有风声拂过檐角,带著几分冷冽。
慧心静立原地,身姿笔直,如一根青竹。
他的僧衣依旧整洁,衣角不染半点尘埃,甚至连气息都未曾素乱。
仿佛方才唐玫与他的激战从未发生。
李沧低头沉思。
他看完了唐玫与慧心的战斗。
听潮刀法与般若剑心的交锋,看似旗鼓相当。
但全程都是般若剑心占据上风。
因为慧心有“先机明照”窥探未来。
这和尚提前洞悉了唐玫每一招、每一式、每一波攻势,甚至每一个抉择。
甚至唐玫的临时应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整场战斗看下来。
唐玫没有半点胜算。
“难搞了.”
李沧寻思道:“如果唐玫都没有获胜希望,那我肯定也打不贏这和尚——“”
“有没有什么另闢径的战术?”
他努力思索,试图寻找破局之法。
然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前传来,清清冷冷,如钟馨敲击耳膜。
“你要思考到何时?”
“我—..—”
李沧下意识应声,抬头看去。
下一瞬。
他瞳孔骤缩,脸色微变。
因为他赫然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站在了禪院中央,与慧心的距离,仅有数步之遥!
“?”
李沧的思维微微一滯。
我是什么时候进入禪院中央的?
我刚才不是一直在思索战术吗这一刻。
寒意顺著脊椎攀爬而上。
李沧有些头皮发麻,体內那一股异样的躁动愈发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这东西——·
绝不是神冥化髓液的后遗症!
而是有什么力量在影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