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渐渐落下。
几片长云滑过,刚好將安平乡遮入阴影。
深夜寒风轻抚,瞬间捲走呼出的热气。
点点血腥瀰漫在空中,一伙难民拖著家人,低声痛呼的跑过。
鲜血滴落在他们身后,快速结成血冰。
官道旁。
三个人影仿佛与黑暗融为一色。
秦山看著不远处刚刚跑过的难民,目光顺著血跡瞟向远方。
裴元站在身后,小心警惕四方。
他身上穿著大號胖袄,手拿一桿关刀,黑夜下泛著寒光。
不远处李飞正在摸查踪跡,希望找出那伙老卒的位置。
看了半晌,李飞终於直起身,目光看向秦山。
“他们在矮山上。”
秦山闻言从难民身上收回眼神,转头看了过去。
远处黑暗,一片矮山连绵在阴影里。
拇指微微摩擦刀柄,秦山眼神凝聚了一分:
“走吧,进了山,都小心些。”
秦山说完便迈步走去,裴元亦步亦趋跟著,李飞则快走两步,默默跑到了秦山前方放哨。
秦山很快来到山上,隨后便发现了老卒的踪跡。
毕竟篝火的火光实在是太过明显。
林木中。
火光伴著柴火烧裂的『噼啪』声,不断摇曳。
二十个壮汉围在篝火周围,上面竖著一口锅,里面咕咕作响,泛著一股奇异肉香。
一个老卒带著一顶红缨笠盔蹲在一旁,拿著短刀切割手中硬饼,並不断丟进锅中。
其余老卒则或躺或臥各自休息,兵刃也被隨手放在一旁。
火光照耀不到的周围,林木中的阴影被不断拉扯。
一个老卒带著范阳笠看向周围,微微有些忧心:
“我们动静闹得有点大,要不要小心些?”
听见这话,周围的老卒甚至没有將眼神放来,只有那个煮食的老卒微微瘪嘴:
“潼关兵都走了,这里又不是县城,能有什么危险?”
说著將最后一块饼子丟进去,老卒起身直接拿起短刀,在锅中翻搅:
“还是早些吃了休息,前面还有个安平乡,听说募了些乡勇,咱们去看看情况,若是能抢,就再抢一次,若是不好惹,我们也好回去稟告大帅。”
说著,老卒叉起一块肥肉餵下,咂吧嘴品著味道,隨后摇摇头又补充:
“穷乡僻壤,能有什么高手?”
听见这话,忧心的老卒又看了周围阴影一眼,终於还是收回目光,心底安慰一句,也找个地方准备休息。
而就在不远处的黑暗里,裴元安静站在秦山身后,默默打量著这群人。
李飞从一旁出来,整个人行走过程中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到回到秦山身边,才低声开口:
“就两个放哨。”
伸开手掌,里面正好握著两个右耳。
秦山瞟了一眼李飞掌心,轻轻点头,隨后又看向前方。
李飞跟著看去,轻声开口:
“都没甲,就那伙夫有顶笠盔。”
裴元也看了一眼,看著对方散漫,微微握紧手中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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