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握著乾草,手中甚至还在传来士兵的余温。
孙传庭目瞪口呆看著,周围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根本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直到好半晌后,孙传庭猛然將乾草摔落,转身將旁边另一个士兵的甲撕扯开。
一样稀少的,一样空无得甲片,一样填充的乾草。
孙传庭牙齿紧咬,面上肌肉绷的僵硬。
他仿佛著了魔,不断撕扯著士兵身上的甲,而每一件甲,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
当孙传庭再次握住一件甲,一双手,握在了孙传庭的肩上。
带著怒火猛然回头,隨后看著眼前之人,孙传庭沉重的呼吸,平稳了一些。
秦山皱著眉,虽然眼中带著无奈,但还是微微弯腰,对著孙传庭开口:
“督师,稍安。”
赵宇站在秦山身后,眼中带著担忧,秦山则看著孙传庭暂时安稳下来,目光微微示意看向一旁。
孙传庭跟著看去,隨后浮现一丝错愕。
方才被撕烂了甲的卫所兵,正蹲在地上,慌乱將满地乾草捡起,並拼命塞回甲中。
此刻不过才过了片刻功夫,缺乏御寒衣物的士兵,就已经在早春寒冷下,冻得有些嘴角发乌。
秦山眉头皱紧,孙传庭眼中的样子货,在这些卫所兵眼中,却是平时捨不得穿,关键时刻用来救命的衣。
感受秦山手心传来的沉稳,孙传庭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眼中血丝消散了下去。
看著面前自己握著的甲,以及甲后士兵的惶恐,孙传庭的手,缓缓放开。
隨后也不看向远处满脸莫名的部將,孙传庭带著一脸沉色,直直向著军营外走去。
赵宇见此连忙拍了拍秦山,示意跟上。
秦山则带著莫名,看了远处部將一眼。
这才刚到潼关,秦山就已经开始怀念起之前在安平乡的日子。
来人就砍的生活,是那么的简单纯粹。
收回目光,秦山快走两步跟在孙传庭的身后,远处部將见了,不以为意中带著些许后怕。
不管怎么说,孙传庭都是朝廷钦封的三边总督,如果真的把孙传庭逼急了,他们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人群面面相覷,最上方一员部將看著眾人脸色有些退缩,脸色一冷:
“慌什么?他孙传庭不过一个刚出詔狱的二品官,未必还能反了天?”
“大家可不要忘了,咱们平日里孝敬的,都是谁!”
听见这话部將们脸色一愣,隨后稍稍缓和一些,其中一个也连忙点头:
“对,我家世代居於西安,早在洪武年间便出了状元,家中士子朋党不知多少,孙传庭他未必还敢动我?”
这人补充,听清楚后人群脸色更加一松,刚刚升起来的退缩消散,看向孙传庭离去方向,不以为意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而在大营外,秦山跟在孙传庭身后,看著走出大营,看天长嘆的孙传庭,轻步靠了过去:
“督师,接下来我们去哪?”
默默收回眼神,孙传庭眼中早就没了初时光彩。
低头看著远处人来人往的街市,微出一气,重新向著前面迈步:
“再去看看武库和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