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瀟瀟慢悠悠放下茶盏,一盆凉水直接將云夫人的期许悉数浇灭,“就不劳娘您多跑一趟了,我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云夫人一直悬著的心这下子算是彻底死了,一脸心碎的朝著自家夫君瞥了一眼,於是云瀚劝道:“瀟瀟啊,你再好好想想呢,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啊。”
“行,那就再想想。”敷衍的语气,慵懒的神情,一看就是没走心。
云瀚轻嘆一声,罢了,隨她去吧,反正云家钱这么多,就算云瀟瀟一辈子不嫁,他们也养得起。
回到云城之后,云瀟瀟便把自己关到了小药房里,不过却是时不时就要给沈倾传一封书信,同她打探盛京的动向。
沈倾虽然不知道云瀟瀟询问这些做什么,但却是事事都同她阐述清楚:十月十一,楚凌渊回到盛京,皇帝与谢贵妃到宫门口亲自迎接,朝堂譁然;十月十四,秦家遗孤秦鸞到京兆府外敲响登闻鼓为秦家鸣冤,惊动皇帝,姜国公府收受贿赂、残害忠臣、打压学子三罪一併被牵扯了出来,姜国公府满门抄斩,太子楚凌修也被皇帝禁了足,朝堂局势激盪,楚凌渊的呼声越来越大。
看到信中的內容,云瀟瀟唇角微扬。
楚凌渊想要的,正在渐渐实现。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敲门声响起,隨之而来的是容珩的声音:“徒弟啊,你在吗?”
云瀟瀟將桌上信件收起,“进来吧。”
容珩推门而入,就见云瀟瀟坐在桌案前,桌上是刚刚研好的墨,还有摆放好的信纸。
容珩疑惑出声:“你准备给谁写信呢?”
“给倾倾。”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容珩有些不开心,於是乾脆坐在云瀟瀟旁边直接问:“徒弟,你老实和我说,你这段日子,到底见谁去了?”
见容珩一脸的严肃,云瀟瀟微微蹙眉,“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珩思索了许久,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师父好歹也是个神医,虽为男子却也对女子有几分了解,师父看得出来,你和在盛京的时候不一样了。”
其实容珩想说,早在前几日见面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云瀟瀟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只不过那时候云瀚夫妇都在,云瀟瀟神情又没有什么异样,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见云瀟瀟神色微变,容珩继续出声道:“瀟瀟,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和师父说……”
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以云瀟瀟的武功和医毒之术,这个可能性並不是太大,於是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你把別人欺负了,也要注意负责,毕竟咱们师门可都是正经人。”
云瀟瀟满是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而容珩既然已经看出了实情,云瀟瀟也就没有再过多隱瞒,“师父猜的没错,这一个月来我確实是遇见了心仪之人,只不过,那人同我並非一道,所以便只能分道而行了。”
猜想被印证,容珩却是一点也不高兴,反而一脸紧张的看向云瀟瀟,“那你没受委屈吧?”
云瀟瀟笑笑,“自然没有。”
虽然云瀟瀟应的乾脆,可容珩还是从她眼底看出了一丝落寞。
见云瀟瀟不愿多说,容珩也就没有多问,而是转身朝著门外去了。
徒弟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他也就不多管了。
最主要的是,容珩怕说多了云瀟瀟难过。
日子一天天冷了下去,云城依旧一片祥和,可盛京那边却是早就变了天,先是皇帝朝堂吐血生死未卜,后是靖安王陆庭煜联手太子举兵造反,然后又是皇帝病重皇后殉情,大事可谓是一桩接著一桩。
云瀟瀟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不免为楚凌渊担忧起来。
直到十一月十二那日,从盛京远道而来的一封敕封圣旨抵达城主府,云瀟瀟悬著的心才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