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上上次,家传的玄罡炼体术都差点被这小子忽悠了去。
寧越不语,只是一味的倒酒,而谢青嘴上说著不喝,却总能酒到杯乾。
又喝了几杯后,谢青主动挑起了话茬,“听说,你们昨天围山,领头的三个当家的都跑路了。”
寧越道:“没错,军备被劫后,镇抚动了真怒,这次围山还请了镇魔司的人,没想到一条大鱼都没网住,真是可惜。昨天卫所將海捕公文都贴出去了。”
“你小子,真是福祸不自知啊。”谢青的手指点向酒杯,示意倒酒,然后接著说道:“你想想,那几位能在禿头山当家的,哪个不是至少练肉境大成的武者,真要在场,还从你看守的方向突围,你挡得住吗?”
寧越闻言悚然一惊,酒都被嚇醒了大半。
昨日只是对付那练肉初境的瘦竹竿,都那般艰难。
若真遇到这样的高手,別说挡住,怕是跑都跑不掉,境界相差太大,自己的铁胎箭射到人家身上,和挠痒痒无异。
而且这几分山匪死了也就罢了,如今多半藏在城中,若是自己毫无警惕之心,无意中撞见了,难保不会对他下手。
危险已经逼近,自己却浑然不知。
谢青见状,忙又安慰道:“放心,咱们镇抚也不是吃素的,吃了这么大的亏,想必必能善罢甘休,你安心待著即可。”
听了这一番话,寧越才发现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都不简单,哪怕看起来像是草包的谢青,心智、权谋都熟稔於胸,远在他之上。
而自己那位顶头上司薛仁,贵为薛家嫡子,又是唯一的独苗,定然得了家族倾力栽培,城府更为深沉,这些事恐怕也早就想通了。
怪不得昨日让自己小心行事,寧越这才恍然。
谢青与薛仁都是世家子弟,但寧越对待两人的態度却截然不同,对薛仁是亲近中带著敬意。
而谢青...就只剩下亲近了,不过寧越自己觉得在谢青这里反而更自在。
他神色凝重的点头,表示自己会加倍小心,仰头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然后又好奇的问道:“敢勾结山匪,打劫军备,这可都是夷三族的罪过,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胆?”
“不好说啊,这些年我们这几大家族虽然也是勾心斗角,明里暗里的爭斗不少,但触碰底线的事还没人敢做。”谢青摇摇头,表示自己也说不准。
“怕就怕那些刚来固城的愣头青们,天不怕地不怕,回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寧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再看谢青脸色红润,双眼也有些迷离。
见火候差不多了,寧越直接开问道:“说来,弟弟近日修行上有些困惑,老哥的武功盖世,还得麻烦你给我指点一番啊。”
谢青打了个酒嗝,此时他尚有几分意识,闻言呵呵一笑,“世人只道习武根骨为重,却不知悟性不足,再好的根骨也难成事。”
“越是高品的功法,入门就越发艰难。小越,不是哥哥瞧不起你,就算我將这谢家的功法都背给你听,你怕是也练不成的,倒不如喝酒!”
说到这,他似乎是怕寧越不服,遂问道:“那门夜战八荒的刀法可是不赖,你小子也偷偷练了有一年了吧,如今进展如何了?”
寧越道:“惭愧,尚在小成。”
“哈哈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谢青乐不可支道。
寧越於是再次將酒杯灌满:“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弟弟我不甘心啊,有句话咋说来著,『找不著粗的,细的也成』。”
“那叫『朝闻道,夕死可矣!』”谢青抚掌嘆道,“也罢,你家世不高,学问难就,这辈子也没啥前途,那哥哥就圆了你这个愿望吧。”
“可有一点,万万不得外传。”谢青还没醉迷糊,小心叮嘱道。
“哥哥放心,弟弟省得。”寧越胸脯拍的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