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蓝袍,披大氅的百户长著一双鹰视狼顾的眼睛,此刻目光直抵院內的薛仁小屋的窗棱,似乎要穿透其中,看个通透。
瞥了一眼之后,他又收回了目光,沉声道:“简直胡闹,军营之中打打杀杀,如此勇武,怎么不见尔等在战场上逞凶呢?!”
说完这话,他又偏转目光看向了寧越,说道:“小旗官以下犯上,寧越你好大的胆子!”
“难道你竟要与你的上司分生死吗?”
寧越拱手一拜,张口便道:“卑职位卑言轻,还软硬不吃,实在该死,不过——”
“您说笑了,哪有什么分生死一说,刚刚您若不拦著,只有他死我活。”
“噗!”萧文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脚下的碎青石被染红了。
院中之人个个掩嘴偷笑,赵思露悄悄走到了寧越身边,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轰!”
小院摇动,仿佛天地色变,一股独属於洗髓境的威压横贯当场,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蓝袍百户竖起的眉峰似山脉巍峨,浑身的气势外显,压得人们仿佛窒息。
他神色淡淡的说道:“赵百户,此乃是非之地,汝自去也,擅离职守可是重罪!”
说罢,袍袖一挥,院中竟突起一道龙捲,裹著赵思露瞬间飘出了院门。
易筋境的赵思露竟连一句话都没能留下。
而寧越浑身的骨骼嘎嘎作响,脊背上像是压上了一座山岳,本就疲乏的身体愈见佝僂,却硬挺著不愿倒下。
百户的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目光看向寧越,淡然道:“哼,倒是好硬的骨头,只是牙尖嘴利,难堪大用!”
从小旗官到总旗,再从总旗到百户,看似只是登上两阶,但每一阶都可能是普通人一生都难以跨越的天堑。
武道修为、战功积累,缺一不可,即便如此,没有贵人扶持,也千难万难。
蓝袍百户好整以暇的看著寧越的脊背被一点点压弯,纵使拼尽全力,仍不可逆,遂说道:“如果是我要进这个房门,寧越你还敢挡吗?”
“嘭!”一股更为庞大的威压直接碾碎了寧越的抵抗,將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青石板被暴力挤压向下,凹出一个深深的人形。
魏贤的声音响在院外,却像是远在天边,“寧哥,我求求你,算了吧,別守了,咱们守不......”
声音已然细不可闻。
“哈哈哈哈哈......“寧越躺在地上,嘴角淌著血,仍在哈哈大笑。
洗髓境的强横武道威压不能阻止他的笑,虽然寧越浑身血管都啪啪爆开,但他的脸上却有著说不出来的得意。
“大人,薛总旗早已有令,若是百户您亲身至此,可自便也。”
“哦?”蓝袍百户呆愣在了当场。
这是陷阱?!
他不確定的望向了那扇已经关的死死的房门。
屋內昏昏沉沉,像是一场大雾將里边的一切格局摆设,乃至重病缠身的那人都全部笼罩。
百户看不真切。
他回想起过往的经过,莫英硕二人至今无恙,无人在意;徐牧归乡,无人阻拦;冯海、陈燁虽然仍在病榻之上,却也没有差人问讯,倒是被萧文杰做了文章。
而且...而且自从薛仁病重,薛镇抚走后,就再也没来这个小院,而是变卖家產,笼络世家。
萧文杰与寧越二人打了这么久,都无人前来看一看。
一切的一切,一切跡象都表明,薛仁已然伤重难愈,至少是武功尽废,前途尽毁。
可是百户的眼中仍是犹豫不决,当这座小院四敞大开的摆在他的面前时,他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好像有重重陷阱在埋伏著他。
他在诈我?!
萧文杰看著地上的寧越,笑得意味深长。
他敢诈我?!
“嘭!”
不见百户有什么动作,寧越却在土中嵌得更深了!
只是被嵌入地上的是小旗寧越,蓝袍百户却觉得自己才是寸步难行。
他也不知何时,早已没有了退路,此事不成,身败名裂!
罢了,罢了,事到临头,犹豫也是无用。
他双眼微眯,直视著房门,大步向前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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