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
“啪!”笔锋撞在福寿灵鹤纹的玛瑙笔架上,发出清脆的迴响。
守在书房门口的管家兼书僮王远,浑身一颤。
韩宇隱含怒意的声音隨即响起,“去!给老夫看看那个逆子,现在在干什么?!”
王远面色发苦,“老爷,刚刚探过了,少爷自?寅时,天没亮,就早早去了后院的演武场,一直修炼,早饭就只喝了一碗皮蛋灵肉粥,还是老夫人派人送去才肯喝的...”
韩宇拧巴的眉头,闻言一松,接著又再次拧紧。
前天薛府的经歷,看来对自家儿子的打击有些太大了。
顏面扫地,被眾人耻笑,对一个尚未及冠,最好面子的少年来说,是不能承受之重。
韩一鸣自小也算懂事听话,却也从未如此刻苦习武过。
虽说家族势大,为他早早铺好了前路,更是无数珍稀宝药自小锻体修身,稚嫩的身体內蕴藏了无限潜力。
但武者没有砥礪风雨,磨炼武道意志,只靠著家族供给,灵丹修行,却也难成大器,再多的宝物也只是辅助。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是韩家引自古人的祖训。
韩宇一路走来,深以为然。
自家的儿子如此忤逆,还不都是夫人整日惯的!
“去!將那个逆子唤来,老夫有话要问他!”
王远应声而退。
不多时,韩一鸣一身短打武服,步入书房。
前胸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脸上、手上也不时有汗液淌落,砸在黑晶石板上,滴答作响。
韩一鸣满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隨意的接过王远递来的毛巾,抹了抹脸,擦净了双手。
便乖乖立在一旁,等著亲爹问话。
此前的韩一鸣惯来食不厌精膾不厌细,衣食起居也是极尽讲究。
断不会如此隨性。
即便是亲爹相召,起码也要清洁一下身体,换一身乾净衣服才来。
韩宇见状,只觉得头疼。
自家这个儿子,自前日起,可谓是心性大变。
之前性子跳脱,轻浮健谈,如今却沉默寡言;
之前喜欢呼朋唤友,留恋青楼茶馆,这两天却每晚都早早入睡,又闻鸡起武。
怪!太怪了!
韩宇对亲儿子这种突兀的变化,也算乐见其成,却总感觉心里有点不太踏实。
说白了,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要去陇西的小旗官闹得。
只是身为韩府一家之主,又是军中千户,面对亲儿子的態度,他总有些为难。
太关心了,就有失威严,还容易骄纵。
可太漠视吧,就总担心他长歪了。
往往他自己也相互矛盾,把握不好尺度。
两人相对,一坐一站,沉默了半晌。
韩宇才沉吟著开口道:“你...这两天怎么不去找那群狐朋狗友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