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一下午,凑了一千多“自愿”离开临安的在院宗子。和寧门的大门也终於打开了,宰相们开始出来洗地。
都是“自愿”画押的,你说你被强迫了?有证据吗?带宋可是有王法的,有法律的,不能够听你凭空造谣啊。这白纸黑字红手印,说不认就不认了?
那可没这道理的。
官家圣恩浩荡,给你们永业田,给你们节礼赏,连佃客都找好了,还不满意?莫不是对圣朝,对官家,有什么不满吧。
话一出口,原本还憋著嘴的在院宗子们不敢说话了。你们这帮宰相,怎么这么会上纲上线,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让啊,大伙儿畅所欲言嘛。
咱们圣天子是人中之龙,生来就要做大皇帝的,那面貌是天神下凡一般,听不听得明白?
陆宰相的话真是令在院宗子们如沐春风啊,如果不是墙根边,还站满了手持铜锤大棒,腰悬宝剑强弓的侍卫亲军马兵,这场面绝对是一副无可挑剔的一家亲。
都到这地步了,被拘索在西冰库的在院宗子们难道还有什么抗辩的权利吗?
城外的军船一吹哨,只能带著妻儿伴当,僕役家口,將家中的瓶瓶罐罐、箱笼物什,都车载船运,往那西川成都城去也。
也亏他们是宗子,多少还有点体面,几乎是一家人给他们配一条船,什么破烂都给他们带上了。先前迁移屯民,船里塞得满满当当,站起来就没处下脚。
船过瓜洲渡,张巡便听闻了消息。心中不由得感嘆,赵湿那小孩確实有点意思,这事要是没有他的支持,还真拿不著响亮的大义名分。
作为皇帝,赵就是整个老赵家最大的大家长,在这个封建框架下,赵说什么,赵家人都得听。有他的认可,再加上宰相们同意,张巡还提供武力保证,
这事才勉强做成。
隨便哪个条件缺乏,这事的波折就绝不止於此。稍微拖长一点时间,就会生出许多变故来,甚至有可能直接给他拖黄了。
眼下一千多户宗子都络绎不绝的开始往西川发送,那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
聚居在临安和湖州的宗子还有数千人,这些也都在疏散之列。
万事开头难,有眼前这一批宗子作为表率,后面行事便有了成例。难处肯定还是会有的,但相信陆秀夫他们一定可以克服。
也不知道这一票干下来,最终能够裁走多少人,又能节省出来多少经费,拿来奖励耕战,以备不虞。
倒是被百十名禁军护卫在家中的赵孟,听说临安城內的许多宗子已经被发送去了西川,这才从被丟满了垃圾的门內走出来。屁顛屁顛的跑去找陆秀夫,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做的?
反正这把赵孟算是彻底得罪了在院宗子们,与其想著那些有的没的,不如紧紧抱住陆秀夫和张巡的大腿,看看还有啥自己能干的,爭取更上一层楼。
瞧见赵孟,陆秀夫连呼好巧。转身就命赵孟跟著去湖州,宣布官家的圣德。这都是官家赠予宗子们的福气啊,宗子们怎么能不接呢。
一听说是去湖州,赵孟猛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是鼓起勇气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