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们登时懵了。
一个个张著嘴,面面相覷,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抓中郎將柳乘澜?
这位可是柳氏尊贵的二公子!
这左右武卫大营,谁人不知是柳氏的自留地?
这尊煞神女將军竟敢带兵直闯至此,点名要抓二公子?
眾人只觉得一股寒气顺著脊柱向上爬,这事儿也太过离谱,简直是捅破天了!
士兵们握著长矛的手心都沁出了汗,心中惊涛骇浪。
可当他们惊恐的目光越过林昭雪,扫向她身后那八百名肃然列阵的玄甲骑兵时,所有的犹疑瞬间被冻结。
那是一片沉默的黑色洪流。
骑兵们覆面盔下的眼神漠然而锐利,座下战马喷著粗重的鼻息,包裹著甲片的马蹄不耐烦地轻刨地面。
阳光下,玄甲幽光內敛,铁血煞气凝如实质,几乎要將灼热的空气都压垮。
士兵们只觉得喉咙发紧。
他们下意识的向两旁默默退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没有人敢发出质问,更没有人敢阻挡分毫。
下一刻。
楚奕等人,畅通无阻的踏入军营辕门,只留下身后两排面无人色、噤若寒蝉的守卫。
辕门內稍远处的士兵也被这阵势惊动,纷纷停下操练,远远地聚拢张望。
他们交换著惶恐的眼神,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惧。
一股无形的恐慌,如瘟疫般在营地里蔓延开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阴霾笼罩下来。
今天,怕是要天塌地陷了!
与此同时。
一座营房內,气氛却截然不同。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混著烈酒辛辣的气味,在空气中蒸腾瀰漫。
柳乘澜,这位柳氏二公子,正敞著外袍,斜倚在主位的锦榻上,面色已带上几分红光。
他身边围著七八个心腹將领,同样衣衫不整,酒气熏天,个个脸上带著諂媚的笑意。
十数名身披轻纱、姿容曼妙的舞姬,隨著靡靡乐音在场中扭动腰肢,赤足踏著柔软的地毡,香风阵阵。
柳乘澜端起一只白玉酒杯,里面的琥珀色酒液晃荡著,他对著那群部將高声笑道:
“干!兄弟们今日只管尽兴!”
“待过些时日,风头鬆了,本將军带你们去京城最好的琉璃坊,挑最水灵的姑娘,喝他娘个三天三夜的酒!”
他眼中闪烁著狎昵的光,言语间充满了骄纵与放荡。
“是!全凭將军提携!”
“谢將军恩典!”
眾將哄然应诺,纷纷举杯,諛词如潮,觥筹交错。
柳乘澜得意一笑。
他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眼神迷离的转向旁边一名近身伺候的舞姬。
这舞姬年轻娇怯,眼含惊恐,却不敢有丝毫闪躲,显得格外动人。
柳乘澜带著醉意和不怀好意的笑容,抬手就要把那杯沿沾著他唾沫的残酒,往舞姬的樱桃小口里硬灌。
同时,他的手掌还不忘在她光滑的肩头上,曖昧的揉捏了一把,说不出的淫邪与轻狂。
恰在此时!
一名值守的士兵满脸惊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將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