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贾张氏猛地抬头,眼中怒火重燃,“你还说我?你那天踩烂我半筐豆角,我骂你两句你就来报復我,你这人,心肠有毒!”
李向东不再说话,只是转身去柴堆里抽出几根粗木桩,开始钉晒架。槌子击在木头上的声音,沉重而有节奏,每一下都像敲在贾张氏心头。
“你不想道歉,我也不逼你,”李向东头也不回,“可以后你要是再动这井,哪怕是一根毛掉进去,我也不会放过你。”
贾张氏坐在地上,眼神慢慢变了,从最初的愤怒、恼羞,转为一种深藏的狠毒。她没再说话,只低著头,像一头藏在草丛中的蛇,静静等待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日头逐渐西斜,天边的云被染成一抹火红。李向东钉好了杆子,又將散落的木屑扫净,抬头望了一眼四合院的天。
他知道,这事远远没完。贾张氏不是那种吃了亏会咽下的人,而他,也不是那种会一直忍的人。
晚饭时分,院子里每家炊烟升起,饭菜香味飘荡在空气中。他照旧煮了两菜一汤,清蒸鯽鱼、韭菜炒鸡蛋,外加一碗青菜豆腐汤,摆在桌上,乔翠翠给他盛饭,两人吃得安静,但心中各自想著不同的事。
饭后,他出门餵了狗,洗了脸,一切如常,甚至脸上也带著几分安静。
可就在他回屋关门的一瞬,贾张氏家的窗户“咯吱”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影探出头,手中握著什么,快速收回。
夜,又深了。而四合院,正慢慢陷入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
夜色沉沉,四合院像一只沉睡的兽,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也都被浓重的黑夜吞噬在墙根深处。李向东关了灯,靠坐在床沿,屋里静得出奇,只有墙角的时钟滴答作响,一下又一下,像是耐心地数著他的心跳。
他今晚没睡著。
自从贾张氏下午那一番话之后,他心里始终像压了块石头。那老太太一时示弱,一时又如蛇蝎般咬牙切齿,这种反覆不定让他不敢完全放鬆警惕。他不是个会把仇掛在脸上的人,可他记得每一次被人算计的滋味,尤其是被人当做傻子耍弄时,那种咽不下去的苦闷,像一口凉水一直堵在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你觉不觉得她今天话里有话?”他忽地问了一句。
乔翠翠从炕上轻轻侧过身,看著他剪影似的脸:“她是话多的人,你也知道。”
“可她说的『別人教她』下灰这事……谁是那『別人』?”李向东皱起眉头,语气低沉得像夜色,“她要是真是被人攛掇,那背后这人图什么?井水那地方,不是她家屋后的空地,她不可能单独做决定。”
乔翠翠没说话,只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她低声说,“她再会折腾,能翻多大风浪?这不是第一次,她骂人、撒泼、抢人地界,这些年大家也见多了。”
李向东摇头,“不一样。这次她是往水源下手,出了事,全院子的人都得喝脏水。她这是想毒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