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血剑再起。
“杀戮·万灵寂灭!”
这一次,白起引动的,不仅仅是战场新死的煞气,更是这半年来。
方圆二十万里內,被大周屠灭的数十异族、亿万生灵积累的无穷怨气、死气、煞气。
仿佛整个天地间的负面能量都匯聚於这一剑之上。
一剑出,鬼神惊泣,天地同悲!
天目族长脸色终於剧变,他感受到了这一剑中蕴含的、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恐怖力量。
他狂吼一声,额间竖眼甚至流淌出一缕银色的血丝!
“天目·寂灭银瞳!”
他额间的竖眼猛然射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小却仿佛蕴含著一个世界破灭能量的银色光束。
这是他以本命源力催动的至强一击。
血色剑芒与寂灭银瞳於空中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极致的、泯灭一切的虚无在无声地扩散。
空间成片成片地湮灭,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绝对黑暗区域,吞噬著光线、声音、乃至神识。
僵持仅仅持续了数息。
那寂灭银瞳固然可怕,但白起这一剑,匯聚的是数十族亿万生灵的死亡之力。
其磅礴、其怨毒、其煞气,几乎无穷无尽。
银色光束开始剧烈颤抖,旋即被那愈发汹涌的血色剑芒寸寸压回、吞噬!
天目族长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嘴角溢出银色血液,眼中首次露出了骇然与难以置信之色。
他的最强攻势,竟然落入了下风。
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心神因受挫而出现一丝缝隙的绝佳时机。
“就是现在!”
一直隱藏在皇极殿深处,通过国金鼎与万里长城密切关注战场的江昭明,眼中寒光爆射。
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太久。
没有丝毫迟疑,他並指如剑,调动起磅礴的帝元与国运之力,隔空一击。
“寰宇帝指·破运!”
一道极其凝练、仿佛由无数细微金色符文构成的指劲,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穿越万里,出现在战场上空。
如同天道审判般,精准无比地点向天目族长的后心。
这一指,不仅蕴含著天人中期修士的磅礴力量,更带著《寰宇劫运帝经》专破气运、侵蚀本源的诡异特性。
天目族长所有心神都在对抗前方的戮血剑,根本没想到还有第二位天人,而且是如此阴险的偷袭。
待他惊觉时,已然太迟。
“噗!”
金色的帝指毫无阻碍地洞穿了他的护体灵光,贯入他的后心,从他前胸透出。
一个碗口大的透明窝窿出现,伤口处没有流血。
反而有无数金色的气运符文如同活物般疯狂侵蚀著他的生机、他的天人之身、他的本源。
“呢啊—一!
天目族长发出一声悽厉无比的惨叫,气息瞬间菱靡下去,天人领域的强度骤降。
几乎在同一时刻,白起的戮血剑血芒大盛,彻底压垮了那寂灭银瞳的残余力量,狠狠斩落。
轰!
天目族长如同陨石般被从空中劈落,重重砸入下方那巨大的焦坑之中,生死不知。
然而,就在江昭明现身,白起准备追击,给予那天目族长最后一击之时。
“桀桀桀桀!真是精彩!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还能看到如此一齣好戏!”
一个沙哑、尖锐、充满了邪恶与混乱意味的笑声,突兀地响彻天地间。
战场侧方的空间,如同幕布般被一只覆盖著漆黑鳞片的巨爪猛地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股丝毫不逊於江昭明,甚至更加暴戾、混乱的天人境中期威压,如同海啸般席捲而出。
紧接著,一头体型庞大、头生弯曲巨角、背生破烂肉翼、浑身燃烧著黑色魔焰的深渊天魔,从那空间裂缝中迈步而出。
它那双燃烧著邪火的巨眼,贪婪地扫过战场,最终锁定在白起和刚刚现身的江昭明身上。
『天目老儿,你欠本王一个大人情了!”
天魔笑著,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
巨大的魔爪直接探出,携带著腐蚀万物、引动心魔的恐怖地狱之火,狠狠抓向刚刚经歷恶战、
气息略有起伏的白起。
这一击狠辣刁钻,时机把握得妙到巔峰,正是白起最为虚弱的时刻。
白起瞳孔一缩,血剑横档身前,血煞领域全力爆发,
轰!
魔爪与血剑碰撞,地狱魔火与血煞之力疯狂相互侵蚀湮灭。
白起浑身剧震,虽然挡下了这一击,却被那庞大的力量震得倒飞而出,握剑的手臂微微颤抖,
显然吃了暗亏。
以一敌二,面对两位天人,即便强如白起,也瞬间落入绝对下风。
“又一个?”
江昭明眼神彻底冰冷下来,他一步踏出,瞬间跨越虚空,挡在了白起身前,与那突然出现的天魔天人遥遥对峙。
“陛下。”
白起稳住身形,声音依旧冰冷,但气息略有不稳。
“无妨。”
江昭明淡淡道,目光扫过那的天魔,又了一眼下方焦坑中挣扎著想要爬起来的天目族长。
“本想保存一些底牌,既然都想提前找死,朕便成全你们。”
他的气息不再有丝毫隱藏,天人境中期的磅礴威压混合著浩瀚的国运帝威,如同甦醒的洪荒巨兽,悍然撞向那天魔天人的混乱威压。
天空之上,四位天人,分属两大阵营,气势对撞,將刚刚稍有平復的空间再次搅得粉碎。
新一轮,更恐怖、更决定命运的大战,一触即发。
四位天人的气机在苍穹之上疯狂碰撞,將天幕撕扯得支离破碎,混乱的能量风暴席捲四方,仿佛末日降临。
下方的百万大军在这等威压之下,廝杀都为之凝滯了片刻。
无论是天目族战士还是大周甲士,皆感到神魂颤慄,呼吸困难。
战局中心,那重伤的天目族长最为狼狐他胸前那透明的窟窿处,金色的气运符文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著他的生机与本源。
使得他周身流转的银色领域明灭不定,气息起伏剧烈,嘴角不断溢出银色的血液。
每一次试图调动力量,都会引发伤口处钻心的剧痛和法则的反噬。
他勉强支撑著,但明显已无法跟上另外三位天人的节奏,动作迟滯。
只能艰难地闪避和格挡著偶尔波及过来的攻击余波,显得左支右出,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