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身影冲过了终点线!
满场的欢呼,都?是在为我们中国的运动员喝彩!
站在终点的徐游谦仰起脖子,努力把眼睛的酸涩憋回去。
何曾几时,他最羡慕的欢呼,也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也不?再是那个被?人说一无用处的废物。
孤注一掷,念念不?忘,还好终于有了回响。
——
徐游谦拼全力勉强晋级了,但是周洲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短短的十?几秒比赛结束,在一片安静中,周洲在终点线坐在地上?,久久直不?起来腰。
他知道?,他自己的短跑天赋从来没有多少。选择跑步,也只是因为这是练起来最便宜的体育项目。
在省队,被?告知没什么希望到国家队,以后最多当个体育老师。他不?信命,他没日没夜地努力,整天都?在自己家的田垄上?跑,没有发令枪,他就把鸟鸣当做发令枪,树上?的鸟一叫,他就出发。跑了十?几年,然后他终于埋进国家队的选拔营了。
在选拔营,他也是竭尽全力,每天练得几乎沾枕头就着,忍着身上?的酸痛投入到下一次训练中,心?中的惶恐每日都?在拷问他,督促着他不?停地前进。终于,他也如愿了。不?知道?为什么,教练竟然把才跑到第四名的他也录取了,却没有录取跑到第三名的汪博。
但是今天,他头一次代表中国,代表国家队,代表全国的顶级运动员站在亚洲的赛场上?,所有的期望都?在他肩上?,他却败得一败涂地。
小组第四。连第三都?不?是。
地上?的水印,一滴,两滴……周洲自己也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终究还是败给了不?足的天赋。
到底……还要怎么努力呢。
没有那百分之一,他到底还能在这条路上?走多久。
周洲的脊骨就像是被?折断了。他不?敢抬头,怕看见队友担心?的眼神,更害怕看见拿着中国国旗眼含失望的观众。
气氛冷得就像冬天的冰块,冷硬不?化?。
派克他们想走过去安慰,郑青远却一把把他们拉回来。
“为什么?”徐游谦纳闷地回头问。
郑青远摇了摇头,抬起手做了一个禁音的手势,示意他们仔细听。
如第一缕春风吹过冰封的湖面,冰面出现了轻微的喀嚓声。
“加油啊。”
突然,观众席上?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传到了周洲的耳朵里。
“站起来!”
“加油啊!!”
“输了没事,再战就行了!”
然后,观众席上?多了更多的声音。
他们鼓励着那个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少年,他们进不?了场地,扶不?起他,那就努力让他们的加油声传达进他的耳朵。
周洲一片空白的脑海突然多了一些奇异的色彩,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
他抬起头,没有发现他们失望的眼神,每一个人都?是充满鼓励的,挥舞着手中的国旗给他加油鼓劲。
他突然就忍不?住一直努力憋住的眼泪,就像摔了一跤的孩子突然看见了妈妈。委屈的感觉一下就绷不?住了,视线模糊一片,眼泪顺着脸颊连成了线。
郑青远笑道?:“你们还是太年轻了。输了一场有什么怕的。我们的人从来就不?怕输!”
倒下,坐下,都?没关系。只要不?是跪下,怎么都?能爬起来。
这么多年的失望都?熬过来了,我们却始终对未来抱有希望。因为我们都?坚信,只要站起来,总会有光照到身上?的。
周洲虽然失去了晋级资格,但是情绪还好,啃着派克递过来的巧克力坐在椅子上?揉腿。
徐游谦在旁边拍着他的肩膀嘻嘻哈哈开?玩笑说道?:“你看我晋级都?没这么大排场,可以了可以了,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