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言辞如此犀利,质疑如此直接,可面具公子的从容,却让他们的攻势仿佛落在了一片之上,完全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在这样的从容面前,他们反而有了一种隱隱的不安。
台下的观眾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也逐渐减弱,不少人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
“他的气度,竟然丝毫未乱……”
“难道说,他还有后招?”
“难道这丹方真的不是问题?”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面具公子下一步的动作,而他的这份从容与篤定,也让人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丝期待。
夜风拂过,胭脂湖畔的柳枝轻轻摇曳,湖面泛起淡淡的涟漪,与那张无波无澜的面具相映成趣。
儘管风声渐起,但萧寧的身影,依然巍然不动,宛如夜幕之下的一盏明灯,静静地矗立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显得那样与眾不同,那样令人难以忽视。
胭脂湖的夜色愈发深沉。
水面上倒映著点点灯火,仿佛天上的星辰洒落凡间,与湖水粼粼的波光交相辉映。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药香与丹炉熄灭后的焦灼味,让人心绪难安。
儘管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些许凉意,却驱散不了人群中的躁动。
三次炼丹失败,仿佛一记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舞台上,丁家与楚家的人围拢在丹炉四周,眉头紧锁,神色阴沉。
观眾席上的议论声已如浪潮般涌起,每一句话都带著怀疑与质问。
“母丹真的无法炼成吗?”
“难道面具公子的推理,真的有问题?”
“就算是丁家,这三次失败也说明问题出在丹方上吧!”
“唉,难道这次验证,最终只是一场空谈?”
人群中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著冷笑、嘆息和质疑。
一双双眼睛聚焦在舞台中央,却透著复杂的情绪。
面具公子依旧站在舞台上,他的身影如雕塑般稳固,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那平静从容的姿態,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卫青时站在人群中,双手紧紧攥住袖口,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眉头深锁,目光死死地盯著萧寧,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態中寻找一丝答案。
“他……还能撑多久?”卫青时心中隱隱发颤。
作为唯一知道萧寧真实身份的人,他深知眼下的局势有多么危险。
楚家和丁家联手,早已在医道界声名显赫,而萧寧,虽然天才横溢,但此刻却是孤身一人,置身於万眾瞩目的舞台之上。
三次失败的炼丹,让他陷入了眾人的质疑与否定之中。
卫青时想开口,却又觉得此刻自己无能为力。
“姐夫……你究竟还有什么办法?”他的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安,连夜风拂面都透著寒意。
卫清挽站在卫青时的旁边,眉宇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的目光锁定在面具公子的身上,神情复杂而沉静。
“悔报公子……”卫清挽心中低声念著这个名字,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许多疑问。
从紫烟绕的音律考核开始,她便隱隱觉得,眼前的面具公子,很有可能便是悔报公子。
而隨著一次次惊才绝艷的表现,这种猜测逐渐变成了篤定。
而萧寧与悔报公子,必然有著密不可分的关联。
此刻,三次炼丹失败,卫清挽的心中也掀起了波澜。
“难道……他也会失败吗?”她轻轻咬著唇,指尖不自觉地拂过衣袖的绣边。
卫清挽的目光始终落在萧寧身上,那从容淡定的身影让她心绪难平。
“如果连他都无法化解眼前的危局,又有谁能做到呢?”
卫轻歌则是一副完全不同的神態。
她双手抱臂,唇角带著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全然不受场上气氛的影响。
“真有趣。”卫轻歌轻声自语,目光在楚家与丁家之间扫过,又重新落在萧寧身上。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期待。
“丁家和楚家这两群人,压得够紧了,就看他能不能反击了。”
她完全不在乎萧寧是否会因此败北,她只在意接下来的“好戏”。
“面具公子,究竟还有没有別的手段呢?”卫轻歌轻笑了一声,静静等待著答案揭晓。
丁万山冷冷地盯著萧寧,脸上的沉鬱之色越发浓重。
他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面具公子,丁某不才,却也知道,这丹方必然存在问题。”
他的声音不大,但带著掷地有声的力量。
“丁家三次炼丹,皆以失败告终,您总不能將责任归咎於炼丹手法吧?”
他说完,顿了一下,隨即冷笑一声:“若是丹方没有问题,怎么会连续三次失败?”
楚南岳也隨之走上前来,沉声说道:“不错,面具公子,母丹丹方自古未解,我们楚家虽未能补全,但也知其中难度。”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声音更是充满了压力:“您仅凭推理所得出的丹方,便要指望丁家为您炼成?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丁万山接著说道:“丁家炼丹术,从未出过如此大的紕漏。”
“问题,必然出在丹方上!”
两大家族的態度坚定而凌厉,语气中充满了逼迫与质问。
台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压抑,仿佛一把无形的刀悬在萧寧头顶,隨时可能落下。
霞光媚走到台中央,神色复杂地看著萧寧。
她的目光在面具公子与丁家、楚家之间徘徊,最后缓缓开口:“面具公子,丁家与楚家的质疑,未必全无道理。”
她顿了顿,语气带著几分无奈:“三次炼丹失败,或许已经说明了问题。”
她看著萧寧的面具,声音低沉却清晰:“如果您没有其他解释,这次验证,只能算是失败了。”
这句话一出,全场一片譁然。
“果然失败了!”
“面具公子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或许,这次验证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观眾们议论纷纷,目光中透著浓浓的失望与惋惜。
在这片质疑与议论声中,萧寧却始终站得笔直。
他微微抬头,面具后的双眸深邃如夜,扫过丁家与楚家的眾人,神情依旧淡然。
他终於开口了,声音平静且从容:“我的丹方,没有问题。”
这句话简简单单,却犹如雷霆炸响。
全场瞬间寂静。
“什么?!”
“他竟然还坚持丹方没问题?”
“这是疯了吧!三次都失败了啊!”
眾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寧缓缓转头,看向丁万山,语气平静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问题,不在丹方,而在丁家的炼丹手法。”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他竟然质疑丁家?!”
“太狂妄了吧!”
“如果真是炼丹手法的问题,丁家可就顏面扫地了!”
夜风阵阵,湖畔一片寂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凝固在这一刻。
然而,萧寧的身影却如巍峨的山峰,静静矗立,散发出一种不可撼动的从容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