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69章 针灸之术  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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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只要稍稍刺激,哪怕是冷水泼下,他也该有反应。可眼前这位,气息仿佛被人为压制,整个人陷入极深的昏沉。

而且,他身上的伤口,虽说看上去狰狞恐怖,但在萧寧眼里並不足以致命。

胸口那道贯穿伤確实凶险,若处理不及时,失血过多,自然要命。可从伤口边缘的血痂与顏色来看,流血已止,创口在强行处理下也算封住了。

——这样的人,不该陷入如此深沉的昏迷。

萧寧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眼神逐渐深了几分。

他在心底默默思索:或许有某种药物,能造成这般假象?能让人呼吸微弱,脉息若有若无,像是行將就木……

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並未声张。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他只是收回手,神色平静,好似一切都理所当然。

——

赵烈一直在旁边盯著。

他並不懂医术,但他看得出萧寧的神情似乎凝重了几分。

“如何?”

赵烈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萧寧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伤势虽重,但仍有处理的余地。”

赵烈心口猛地一跳,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可隨即又迅速黯淡。

处理余地?

他在军中这么多年,不知多少郎中都说过相似的话。可最后,几乎没有一人能救回来。

赵烈盯著萧寧,心口酸涩。

年轻人终究还是年轻啊……

他低下头,勉强挤出一抹苦笑,不再多言。

——

萧寧却没有停下。

他重新俯身,仔细查看沈铁崖胸口的伤口。那是刀剑贯穿的痕跡,周边肌肉焦黑,显然是被火炙或药物灼烧过,以防血流不止。

这种手法在军中並不罕见。可问题是——处理得过於粗糙。

伤口边缘隱隱泛青,显然已经有了轻微的腐败之兆。若不及时处理,恐怕很快就会恶化。

萧寧眼神沉了一瞬,缓缓吐出一口气。

“取一套针来。”

他抬起头,声音平静,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冽。

帐中几个亲兵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烈也愣住,几乎是下意识瞪大眼睛。

“什、什么?你要针?”

萧寧点了点头,神色淡然:“针灸清络,逼退浊气,配合清理伤口,能延缓病势。”

赵烈差点没站起来。

他猛地看向萧寧,满脸不可置信:“兄弟……你还会针灸?!”

萧寧神情平静,没有多解释,只是淡淡道:“略懂一二。”

赵烈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针灸?

这是何等精妙的手艺?

別说是他,就算是那些在战场上经验丰富的军医,也未必敢贸然用针!一针下去若有差池,別说救人,反倒要人命。

他呼吸一窒,眼神里透出浓浓的不安。

“这……这不妥吧?”

赵烈声音沙哑,额角隱隱有冷汗渗出。

他不敢!

他不敢把沈铁崖的命,交到眼前这个陌生年轻人手里!

“兄弟,你这是拿主帅的命在冒险啊!”

赵烈站起身,满脸焦急。

他心头乱成一团——既渴望有人能救,可又根本不敢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种不靠谱的手段上。

若是个声名在外的大医,说一句针灸,他会立刻派人去取银针来。可萧寧呢?一个投军才两天的年轻兵卒!

这怎么让人放心?!

——

帐內空气凝固,气氛陡然紧绷。

亲兵们面面相覷,不敢插嘴,只能暗暗看著赵烈。

赵烈盯著萧寧,眼神复杂至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你可知,若有半点差池,这条命,就彻底没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难以掩饰的颤抖。

萧寧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不变。

他没有辩解,没有解释,只是平静而冷淡地重复了一句话:

“不看,怎么知道不行?”

声音不高,却仿佛钉子一样,重重钉进了赵烈心口。

——

赵烈愣住了。

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那双年轻而坚定的眼睛,直直盯著他,没有丝毫动摇。

片刻后,赵烈缓缓闭上眼,喉咙里滚出一声苦涩的嘆息。

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了。

不管心底如何抗拒,可局势已经到了这一步。

沈铁崖的气息越来越弱,郎中们全都无能为力。

若再不做些什么,等待他们的,只能是主帅殞命,全军崩溃。

——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满是复杂。

“罢了。”

赵烈低声开口,语气中带著沉重的无奈。

“我信你一回。”

“可若出了差池,兄弟……你要明白,你担不起这条命。”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彻底沙哑。

他心口苦涩,整个人像是被压上了巨石。

可他还是抬起手,朝亲兵摆了摆。

“去,把针取来。”

——

营帐內,再次陷入死寂。

灯火跳动著,將几人的面庞映得忽明忽暗。

赵烈目光死死落在萧寧身上,眼神中仍旧充满怀疑、不安与挣扎。

但他已经別无选择。

萧寧神色平静,负手而立,眼神冷冽,像是一块沉默的铁石。

他心底的疑惑,並未显露分毫。

只是静静地等待著,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

这一夜,帐內气氛沉重,压抑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赵烈咬紧牙关,死死盯著,心中反覆默念:

但愿这年轻人,不只是虚言。

但愿这一步,不会走向深渊。

营帐外,风声呼啸,火把在夜风中被吹得噼啪作响。

很快,脚步声急促传来,一名亲兵怀里抱著一个木匣,满头大汗地推门进来。

“將军,银针取来了!”

木匣放在案几上,隨著盖子被掀开,里面整齐摆放著一排闪烁冷光的细针。灯火摇曳间,针尖泛著寒意,映照得亲兵手心直冒冷汗。

帐內的空气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那排银针上。

赵烈深吸了一口气,盯著那一排细如牛毛的银针,喉结滚动了一下,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

这玩意儿,他在军中见过。大病大伤之时,偶尔有郎中用针压住穴位,延缓气息。但那都是医术极高、名声在外的老医,出手稳如磐石。

可现在……

他目光转向萧寧。

那是一个年轻得过分的面孔,眉宇沉静,眼神却冷冽。

赵烈心底依旧挣扎。

交,还是不交?

他知道,一旦交出去,就是把沈铁崖最后的命,完全託付在这个年轻人手里。

这种赌注,太大了。

可若不交呢?

沈铁崖的气息越来越弱,靠著那些郎中手段,撑不了几天。等死,几乎是註定的。

赵烈喉咙发紧,心底的矛盾几乎要把他撕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凝固,甚至能听到亲兵急促的呼吸声。

终於,赵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伸出双手,稳稳捧起那木匣,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没有急著递过去,而是盯著萧寧,眼神沉沉。

足足盯了好一阵,他才缓缓开口。

“兄弟。”

声音沙哑,带著压抑到极点的沉重。

“我赵烈行事,一向只有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说到这里,他呼吸一滯,猛地將那木匣往前一推,重重放在萧寧面前。

“既然让我选了你,那就由你来!”

“大胆去做!出了事情,我来担著!”

——

帐中一静。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震住了。

亲兵们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等时候,赵將军的话,就像军令,带著无法动摇的决断。

哪怕他们心中同样不安,却也只能沉默。

——

萧寧静静看著那木匣,又看了看赵烈,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伸手,缓缓將木匣推近自己,指尖触碰到那一排银针时,冰凉的触感透过肌肤,直沁入骨。

他低笑一声,声音里带著几分淡淡的意味。

“赵將军……”

“想好了?”

这句话落下,竟让赵烈心口一震。

他愣了片刻,隨即用力点头,目光如铁。

“想好了!”

“来吧!”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著一股斩钉截铁的狠意,像是將自己所有犹疑都彻底斩断。

——

灯火在风口摇晃,针尖反射出森冷的光。

帐中眾人屏息凝神,空气仿佛凝固。

赵烈的眼神,仍旧沉沉锁著萧寧,但那份决绝已然写在脸上。

他把最后的希望,压在了这个年轻人身上。

无论成败,已无退路。

而萧寧,神色不动,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那排银针,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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