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80章 燃火  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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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光越过厚重的城墙,洒落在平阳城中。

可这光亮,並没有驱散压在军心上的阴霾。

中军广场依旧乌压压一片,数百士卒挤作一团。

他们的面孔布满了疲惫与怒火,盔甲破损斑驳,身上残留著火油与血跡的气味。

空气中混杂著尘土、汗水、焦灼的味道,让人窒息。

探子带回的消息,犹如雷霆炸响——敌军已近在咫尺!

三里之外的马蹄声,似乎已经踩在了他们心头。

士卒们的情绪彻底被逼到绝境,怒骂、咆哮、绝望交织,像滚烫的岩浆,隨时可能喷涌。

他们要一个宣泄口,要一个交代。

而所有的矛头,毫无悬念地落在了赵烈的身上。

这座城,这三日的等待,这虚无的希望,全都成了压在赵烈头顶的千斤巨石。

就在这风暴眼的中央,韩守义冷冷出声,打破了所有的喧囂——

韩守义眼神阴鷙,嘴角一抹冷笑,却装出满是“公正”的模样,声音高亢,震得广场嗡嗡作响。

“既然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赵都尉,看你的了!”

他一句话,如同当头重锤。

数百士卒齐刷刷望去,眼神或愤恨,或期待,或冷漠。

这一刻,所有人的情绪都被逼到了极点,所有矛头都集中在赵烈的身上。

赵烈缓缓睁开眼。

他目光先是扫过那群愤怒到眼眶通红的士卒,最后落在萧寧身上。

他轻轻摇了摇头,动作不大,却坚决如铁。

——不要再爭了。

这是赵烈的眼神。

那目光里有疲惫,也有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萧寧微微张口,似要辩解,可对上赵烈的眼神,终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他站在原地,脸色微变,心底一阵复杂,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全都被堵在喉咙。

赵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望向韩守义。

他声音沉稳,却带著压抑不住的冷厉。

“让寧萧走。”

他停顿一下,像是要用尽全力把后半句话从胸腔里挤出来。

“你们的赌约作废!我这就出城,浴火冲敌阵!”

话音落下,广场上轰然一震。

无数士卒瞪大眼睛,心口像被狠狠撞了一记。

他们怔怔望著那个浑身火油未乾、满身狼狈的身影,眼神复杂。

有人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想开口阻止,却又被压下。

更多的人眼里闪过几分释然,仿佛终於找到了一个出口,把所有的怨气与绝望都拋了出去。

——好。

既然赵烈愿意去死,那就让他去死!

这时,韩守义与梁敬宗、杜崇武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几人心底都在冷笑。

“好啊!你若真肯出城浴火,那再好不过!”

“我们又何必阻拦?”

他们心里清楚,如今敌军压境,赵烈单枪匹马衝出去,就是送死。

这样一来,既能借刀杀人,又能推得一乾二净。

赵烈一死,广场上这股怨气就有了发泄口,士卒们自然不会把怒火再烧到他们身上。

於是,韩守义冷冷点头,声音中带著虚假的感慨。

“既然赵都尉有如此忠义之心,我等怎能拦阻?!”

“好,你去吧!”

他装模作样地抬手一挥,姿態极大,仿佛在成全一个大义。

可心底,却在暗暗冷笑:

——赵烈啊赵烈,你死了,没人护著那个小子。

——等你灰飞烟灭,萧寧早晚要死在我们手里!

赵烈看著他们,心底比谁都清楚这帮人的心思。

可他已无暇再计较。

这一刻,他只想护下寧萧,不让他被这群豺狼撕碎。

他转身走到萧寧面前,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一掌,沉痛而坚定,仿佛把全部心意都压在其中。

“寧小兄弟。”

赵烈的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在二人之间迴荡。

“赶紧跑。”

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急切:“我死后,只怕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要记住,跑得越远越好。千万別回头!”

萧寧唇角动了动,似要开口,却被赵烈用力一握肩膀,硬生生压了回去。

“別说了!”

赵烈声音一沉,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一生无悔,只求你能活下去。”

说完,他缓缓鬆开手,转过身。

广场上的风,呼啸著捲起满地尘土。

旌旗猎猎作响,像是为这一刻奏响的丧歌。

赵烈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战马。

战马早被火油浇得满身油亮,此刻焦躁不安,前蹄不断刨地,口鼻喷著白雾。

他伸手,轻轻抚过战马鬃毛。

战马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意,浑身颤抖,却未曾退缩。

赵烈翻身上马,鎧甲与马鞍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挺直脊背,手中长刀牢牢握住,整个人如同一座铁塔般肃立。

火油的味道瀰漫开来,整个广场都被这种窒息的气息笼罩。

士卒们屏住呼吸,眼神死死盯著那个孤独的身影。

有人的手掌在颤抖,有人的眼角泛著泪光,却不敢出声。

更多的人眼里,带著复杂至极的神色。

——他们怨他。

——他们恨他。

可在这一刻,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人,確实有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决绝。

赵烈骑在马上,缓缓抬起头。

天穹灰白,晨光冷冽。

他的眼神冷冽如刀,却又带著几分淡淡的释然。

“沈主帅……”

他心底默默低语。

“寧小兄弟……百姓……”

“若我这一死,能换你们一线生机,也值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一夹马腹。

“驾——!”

战马长嘶一声,猛地衝出,蹄声如雷,直奔城门而去!

尘土翻飞,火油滴落,溅起点点油光。

在晨光映照下,那身影宛若一团燃烧的火焰,孤勇无畏,直衝向未知的死亡!

广场上,数百双眼睛死死盯著那背影。

有人眼神动摇,眼眶湿润。

有人紧咬牙关,低声骂了句,却声音发颤。

更多的人沉默,胸口被压得透不过气。

韩守义几人站在人群最前,盯著赵烈远去的背影,嘴角掛著冷笑。

他们眼底闪著阴鷙的光,心中暗暗得意。

——去吧,去死吧!

——你死了,便是我等的胜局!

风声呼啸,战鼓隱隱。

赵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尘土与喧囂中,只留下震撼人心的马蹄声,在广场上久久迴荡。

而萧寧,仍旧站在人群中央,静静注视著那道身影。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却无比清澈坚定。

——赵都尉,你这一死,並非徒然。

风声愈急,天地愈冷。

平阳城上空,战云密布,杀机沉沉。

赵烈,独自一人,踏上了属於他的血火之路。

赵烈双手紧握著火石,指节泛白,青筋暴突。

他的步伐沉重,却没有丝毫犹疑。

每一步,都像是將自己的生命钉在了这片血色的土地上。

城內的喧囂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逼近心口的死寂。

平阳城门就在前方。

那扇饱经风雨的厚重木门,铁钉斑驳,仿佛隨时都会被敌军铁骑撞碎。

而城墙上,残破的旌旗猎猎作响,犹如为他奏响的丧歌。

赵烈的背影,在晨光下显得高大而孤绝。

他浑身油亮,火油的味道呛得人几欲作呕,然而他却走得格外坚定。

那模样,不像一个赴死之人,反倒像是要用自己的躯体,去撕开天穹,留下一道永不磨灭的印痕。

身后,数百军士沉默无声。

他们本已愤怒、怨恨、绝望,可此刻,看著赵烈一步步走向城门,心底却有一股说不出的东西,被死死揪住。

有人红了眼眶,却死死咬牙,不肯让泪水流下。

有人攥紧了长刀,刀刃颤抖,却不知该挥向何处。

他们的脚步,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送赵烈最后一程。

或许,怨恨仍在。

或许,他们依旧无法原谅赵烈的隱瞒。

可那毕竟是他们的都尉,是与他们同吃血食、同守城池的人。

此刻,他要独自走上那条烈火焚身的死路,谁又能真的无动於衷?

短短数十步,像是横亘了天地。

每走一步,鎧甲与铁器的碰撞声,便在寂静中迴荡,敲打著所有人的心。

韩守义、梁敬宗、杜崇武三人紧隨其后,嘴角冷笑,却心底暗暗紧绷。

他们不放心。

他们要亲眼看著赵烈化作烈火中的灰烬,才会彻底安心。

所以,他们借著“送赵烈最后一程”的藉口,带著心腹紧紧跟隨。

“哼,他若敢半途生变,我们立刻动手。”

杜崇武压低声音,语气森冷。

梁敬宗点了点头,眸中闪著阴鷙的光。

“放心,他赵烈今日必死。”

韩守义嘴角勾起一抹狠辣的笑。

他早已看穿赵烈心性,这般铁骨錚錚之人,就算要死,也不会临阵退缩。

可他们还是要跟著,確保万无一失。

萧寧走在人群的末尾,面容平静,神色淡漠,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无论是赵烈浑身的火油,还是士卒们低沉的悲声,他都没有露出一丝波澜。

他的眼神如深潭,静静注视著前方,似乎心底有一股无人可测的篤定。

这种平静,落在军士们眼里,却成了莫大的讽刺。

“混帐东西!”

有赵烈的亲信低声咒骂,眼神中满是仇恨。

“若不是他,赵都尉何至於此?!”

“狗贼!虚言蛊惑!都尉替他扛下所有,结果他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

怨愤的低声咒骂,在人群里传开。

赵烈的亲信们满腔愤懣,却无处发泄。

此刻看著萧寧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恨不得当场撕碎了他。

可他们又不能。

赵烈亲口承认了一切,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他们若动手,就是违逆赵烈。

於是,这股恨意,只能硬生生压在心口,化作咬牙切齿的低吼。

而萧寧仿佛全然不觉。

他只是一步一步跟著队伍,身影在喧囂中显得格外孤立。

那份冷静,越发显得刺眼。

一路上,风声猎猎,旌旗拍击声如鼓。

战马低鸣不安,似乎嗅到了火油的气息。

军士们的呼吸急促而沉重,眼神复杂无比。

有人心中仍存怨恨,觉得赵烈罪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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