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85章 狗贼!失望的赵烈!  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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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翻卷,像是隨风而动的烈焰。

赵烈喉咙已嘶哑到出血,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泪水与笑意交织。

他回过头,看向那仍旧平静如初的少年。

寧萧。

他心头剧震,眼神复杂,迷茫、震撼、敬畏,全都化作一个念头。

——这个少年,扛起了全军的希望!

而这一刻,全军的军心,终於彻底凝聚!

彻底復燃!

在那震天的吶喊声中,平阳城的將士们,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血液沸腾,战意如潮。

他们仿佛一瞬间从绝境之中,挣脱而出。

不再是困兽,不再是弃子。

他们是铁军!

是能与三十万大军对抗的勇士!

轰——!

这一刻,天穹在吶喊声中震盪。

城墙在铁甲轰鸣里颤抖。

平阳城,终於有了真正的生机与怒火!

赵烈高举的双臂,仿佛撑起了整个军心的脊樑。

他的吼声,与数万军士的呼应,匯成了一片滔天的海啸。

那海啸,捲起风沙,震碎死寂,点燃血火!

——援军来了!

——朝廷没有放弃他们!

这是振奋的怒吼。

这是重生的战意!

平阳城,彻底甦醒!

终於!

“吱…………”

紧闭了数日的城门,久违的轰然洞开。

缓缓放下的吊桥,终於与路面持平。

城外的风沙隨著吊桥一寸寸下落,被捲入城中。

蒙尚元勒马而入。

他端坐在马背上,身披铁甲,身影冷峻。盔缨沾染了尘沙,鎧甲上还有尚未乾透的血痕。

战马铁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这一声声,敲进无数士卒的心头。

本就躁动的军心,在这一刻却意外地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目送著这个骑士缓缓入城。

眼神里有惊疑,有惶恐,有震撼。

他们本来还在喊“援军来了”,可当这位真正的援军统领出现在眼前时,反倒一个个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城门前那道骑影夺去。

蒙尚元缓缓勒马,目光淡漠地扫视城內。

那一眼,没有任何波澜,却仿佛让人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压迫。

韩守义快步上前,脸上笑容諂媚,声音里满是殷勤。

“统领大人,您一路辛苦了!”

“平阳上下,得闻大人率援军至此,真是如溺水之人见到了浮木!大人,真是我平阳万民的恩主啊!”

说著,他几乎半躬著身,伸手虚抬,恭恭敬敬。

士卒们看著,眼神古怪。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咄咄逼人,动輒呵斥同袍的韩守义吗?

竟能在一瞬间,换上一副满脸堆笑的嘴脸?

蒙尚元居高临下,目光冷冷瞥了他一眼,並未多言,只是微微点头。

韩守义心里一紧,却连忙赔笑。

“大人,这里风大,您一路奔波,必然劳累。卑职已经准备好了住所,请您先入城休息!”

他殷勤得近乎諂媚,连呼吸都带著小心翼翼。

蒙尚元只是淡淡一声:“嗯。”

声线低沉,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势。

哪怕只是一个字,也足够压得韩守义心口一紧。

“来人!”

韩守义立刻转头,高声喝令。

“快!快去准备统领大人的住处!一应床榻,全部换新的!粮酒、热汤,都伺候上!要最好的!”

“快!”

军士们连忙应声,慌慌张张退下去准备。

韩守义又快步走在蒙尚元的身侧,满脸堆笑,嘴巴一刻也不敢停。

“大人,您这一来,我平阳有救了!大军在哪儿?是在城西扎营,还是城北安营?卑职好带兵去接应。”

他笑容堆在脸上,眼神却闪烁。

一句话问得小心翼翼,却实则是心底最迫切的疑问。

——大军呢?

若只是统领孤身一人入城,又怎能稳住局势?

只有那支真正的援军,才是他与所有人心底的依靠!

蒙尚元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冷冽如刀,叫韩守义心头骤然一紧。

“安营在城外。”

声音冷冷吐出,没有多余的解释。

韩守义心中一惊,却连忙赔笑,连连点头。

“好,好!大军在外安营,那就好!”

“卑职这就吩咐人去送酒肉犒赏!”

他嘴里说得热切,心中却隱隱发毛。

——为什么不说具体在哪?

——为什么不提有多少人马?

他不敢再问。

只怕一个多余的疑问,会让自己落个惹怒统领的下场。

於是,他立刻换了个话头。

“大人,今晚卑职在城中设宴,备下最好的酒菜,为大人接风洗尘,也算是为平阳压压惊!”

“您一路劳顿,理当好生歇息!”

蒙尚元神色不动,只是点了点头。

“隨你。”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韩守义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气。

“是,是!大人放心,一切交给卑职安排!”

他几乎是满脸堆笑,连连躬身,生怕有丝毫怠慢。

——此刻,在所有人眼中,他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咄咄逼人的气焰?

整个人几乎諂媚到了极点。

士卒们远远看著,心头一阵茫然。

韩守义在他们眼中,一直是不可一世的主將。

可此刻在蒙尚元面前,竟低声下气,諂笑连连。

有人心头髮酸,有人暗暗心惊。

——看来,这援军统领的身份,是真的。

韩守义小跑著引著蒙尚元入城。

他几乎把自己当成了隨从一般,不停地解释,不停地安排。

“统领大人,您先歇息,卑职已经吩咐下去,住处收拾得乾乾净净,床榻被褥都是新的,不会叫您受一点怠慢!”

“统领大人,您若有任何差遣,儘管吩咐!卑职一定尽心尽力,万死不辞!”

“还有军务,卑职已然替您理顺,所有人等候差遣!”

说到这里,他乾脆把腰弯得更低,脸上笑容几乎快要僵住。

蒙尚元神色淡漠,似乎並未把这些放在心上。

他只是点点头,冷冷道:“嗯。”

韩守义却恍若得了莫大恩赐,连连点头,笑容愈发諂媚。

“是是是!卑职明白!大人请放心,今晚设宴,必定叫大人舒心!”

他满脸堆笑,几乎要把自己揉进尘土里。

——这一幕,彻底震住了所有军士。

他们眼神复杂,心中翻涌著难以言喻的震动。

方才还满脸狰狞、咆哮著要斩下寧萧人头的韩守义,此刻却諂笑著,恭恭敬敬地迎著统领入城。

在人群之中,赵烈望著这一幕,眉头皱得死紧。

他目光冰冷,唇角勾起一抹讥誚。

“哎……”

一声低嘆,从他胸腔里挤出,带著浓浓的冷意。

“这群狗贼。”

他喃喃开口,语气里带著说不尽的轻蔑与怒气。

“一个个,就是这般模样。”

“带兵打仗,打不好。”

“討好巴结,拍马屁,却是一把好手。”

话音虽轻,却透著冷冽的讽刺。

身旁几名士卒听见,心头一震,下意识望向他。

赵烈却没收声,眼神死死盯著那边的韩守义,眸中满是冷光。

“这韩守义,一听说那人是天子近卫,便立刻摇身一变,满脸堆笑。”

“呵,他是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靠著对方的身份,替自己说好话罢了。”

“这般市侩小人,偏偏身居要职!”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吐出口中,每一字都带著火。

胸腔里翻涌的愤懣,几乎要把他的肺腑都烧穿。

他心里清楚。

韩守义不是为了平阳,不是为了北境百姓。

他所有的諂媚,不过是为了自己。

若能借著这位禁军统领的身份,攀上圣上的耳目,那他的地位、军功,必將水涨船高。

赵烈越想,心口越是发堵。

他的眼神,逐渐蒙上一层沉重的冷意。

“可惜了……”

他低声道,声音里带著一抹压不住的酸楚与悵然。

“可惜了沈主帅啊。”

“那般为国为民,血洒沙场,却不善言辞,不愿邀功。”

“只怕如今,这韩守义会把一切功劳,都说成是他自己的。”

“沈主帅的血与命,到最后,怕是连一声称颂都要被吞没。”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怒意。

眉宇间的悲凉,化作深深的失望。

他摇了摇头,仿佛要把胸口那股鬱气甩出去。

“哼……”

“这般下去,只怕北境的一切,都要顛倒过来。”

“所有的功劳,所有的血汗,都会算在韩守义的身上。”

“真正浴血的將士,却被压在阴影里,永无出头之日!”

他的牙齿紧紧咬合,咯咯作响,眼神冷如寒刃。

这一刻,他是真的失望了。

失望的不只是韩守义,而是这世道。

他胸口沉沉,像压著万斤石。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既然你明白这一切。”

“为何不也上去,与他辩驳一番?”

声音不高,却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直插心底。

赵烈一愣,转头望去。

只见少年仍旧立在风中,双手背负,神色淡然。

萧寧。

他眼神平静,却带著一种看穿人心的锐利。

那一刻,赵烈只觉得心头微微一震。

对上那双眼睛,他竟生出一种被逼入绝境的感觉。

片刻沉默后,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大,却带著一股荒凉与讽刺。

“呵呵……”

“寧小兄弟,你说得没错。”

“我若真要去爭,或许能討个说法。”

“可又能如何?”

他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男儿在世,只求无愧於心。”

“我懒得做这些事!”

声音低沉,却透著一种大开大闔的洒脱。

“我赵烈这一生,拿刀杀敌,守疆护土。”

“这份血,这份命,是给百姓的,是给大尧的。”

“不是为了跟这群狗贼爭功!”

他说到最后,眼神中那股冷意逐渐化作一种坚定。

哪怕胸口仍旧压抑,哪怕心底仍有怨愤,可这一瞬,他整个人反而挺直了脊樑。

无愧於心。

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萧寧静静望著他,唇角微微勾起。

那笑意不多,却像是一种认同。

风声呼啸。

两人对视间,周围的喧囂似乎都淡了下去,只余下那一份属於战场汉子的倔强与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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