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俄波拉。
巴风特把半张脸都埋入浴池中,本想借此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却绝望地发现某人魔力的味道已经从源头处随水流一同蔓延到她周围。
被池水稀释过无数倍的味道简直就像是用绳子吊着极品的火腿在饥肠辘辘之人面前晃悠……已经不能让她感到满足,反而让她想要更多。
冷静,俄波拉。
咕噜咕噜,气泡在水面炸开。
想想被他从浴池里抓住角或者扼住脖子拎起来时,能说的理由。
克雷泰亚过去就有混浴的浴场,那时的人们可以毫无芥蒂地交谈……虽然后面实在是乱象频发,甚至有过魔物的渗透…以至于被主神教会明令禁止。
但既然发生并存在过就能援引为借口。
……只要有借口,就能填补上自己内心不断泻出情绪的小小缺漏,就能为自己与赎罪无关的行动找到合理性的外衣。
哪怕这个借口荒诞无稽又毫无根据,她也能在浮萍上找到落足之地。
可笑的生存方式。但她也只有在欺骗自己的时候才能找到些许的喘息之机。
饱满的双腿并拢又放松。
是了。
混浴再正常不过,在惬意的泡澡过程中聊会儿天也是合理无比。
必须是如此,一定是如此,应该是如此。
“咳…弥拉德。”
借口找好了,理由也有了。
但是。
要聊什么来着?
“咳…弥拉德。”
声音自对面传来。
思考着几位魔王王储的死相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弥拉德抬起头,终于确认了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那湿漉漉的声音正是从不远处的俄波拉喉中滑出又传入自己耳中。
“……做什么?”
犹疑片刻,弥拉德还是接过了话头。
以他对那只巴风特的了解,这种时候要聊的应该不会是些什么没营养的话题。
勉强听一听,说不定能让那东西冷静下来。
俄波拉的声音穿透了白汽,却也因此有些失真,“拯救完克雷泰亚,陪琪丝菲尔见证并且改变雷斯卡特耶之后,你还会做些什么?公主殿下给我说过她和您签订的契约……那种口头的毫无约束力的东西也只有那小妮子才能想得出来。对于你来说,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在不违约的情况下不履行契约中的内容。反正你现在也知道,公主殿下就算没有契约也不会伤害修道院的那些女孩们。”
“身为巴风特,你看人实在很准。这时代确实让我觉得有些疲倦…不过放心,我会等到你赎完罪,再给你最后的判决的。”
弥拉德抬起头望向天幕中悬挂的绯红月亮,那光辉在初见时感觉有些刺眼但现在竟也依旧开始习惯…但也终究不是弥拉德喜欢的寻常月亮。
做完判决,在那之后呢……?
俄波拉没有问出来。
不仅是因为她对答案心知肚明,也是因为……
一面小小的手镜越过了石墙,打着转飞过浴池的上空。
“一直转怎么可能拍得清楚啊你这满脑子腌臜事的蠢蛋小修女————”
“都说了在外面要叫我姐姐浴袍!不要这么轻易透露我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