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现在还来得及,得赶紧去安州商会,控制住那群家伙,走,林爷,咱们快点走,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得到消息跑掉啊。”
周县令在心里开始求祖宗十八代,能在下面使点力气,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
安州商会,永安分部。
曹良正在客厅接待着商客们,最近永安发生的事情很多,的确是掀起滔天巨浪,但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就是生意人。
家人也不在永安,也不怕自己孩子在永安横行霸道,被治安府抓住。
至于猛虎帮跟忠义堂?
在他眼里就是地痞流氓,没文化的玩意组织起来的九流组织而已。
此时,他的管家匆匆进来,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曹良眉头紧皱,脸色稍有变化,镇定点点头,然后对着周围商客道:“各位,我这还有点事情要忙,不如咱们下回再聊。”
商客们起身,抱拳离开。
等商客们都离开后。
曹良这才看向管家,“你说郝飞被带到县衙了?”
“对,而且是被差役押送过去的,同行的有朱主簿。”管家说道。
曹良仅仅沉默数秒,便做出决策,“备车,现在离开永安,应该是出事了,不能待了。”
“是,老爷。”
“等等。”
“老爷,何事?”
“你让人假装冒充我,走前门,你跟我走后门。”曹良说道。
“明白。”
……
曹府。
宁玉带着差役们藏在巷子,人群里,注视着曹府的一举一动,当看到有几位商客出来的时候。
她招来手下,吩咐着,等这些家伙到了远处,就让弟兄们将其拿下,不要发出动静。
领命的差役点头,带着几位弟兄前去执行。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停靠在府门口。
紧接着,就有一道身影走了出来,由于被车厢挡着,看不到容貌。
“典史,抓不抓,如果等他们上了马车,再想抓就不容易了。”钱涛问道。
“抓。”
宁玉果断的很,身先士卒,立马朝着前方冲去,但陡然想到师傅的话,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看向四周,警惕周围有没有嫌疑的人。
而此时的钱涛拿起一根棍子,直接塞到车轱里,一把将车厢里的人给拉出来。
被拉出的人惶恐道:“我不是曹老爷,我不是曹老爷。”
“典史,他不是曹良。”
钱涛喊道。
宁玉眼珠一转,瞬间明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立马大喊道:“来人,跟我去后门。”
说完,铿锵一声,将配剑抽出,快速朝着后门赶去。
而当赶到后门的时候。
赫然看到两道身影刚从里面出来。
“曹良,我是治安府典史,现在命令你蹲下。”宁玉大吼一声。
曹良惊愣,连忙爬上马车。
管家吼道:“老爷,你先走,我给你挡着。”
说完,管家就朝着宁玉冲来。
而宁玉丝毫不慌,挥剑一砍,管家惨叫一声瘫倒在地,随即看向远去的马车,吼道:“留个人控制住他,其余人跟我追。”
说完,宁玉迈着细长的大腿,拼了命的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跟随的差役们看到典史这般有冲劲。
也是惊呆了。
他们还真小看了宁典史。
没想到战斗力如此凶猛。
想都没想,跟随着典史追赶而去。
此时。
马车在街道狂奔着,百姓们纷纷避让,刹那间鸡飞狗跳。
而坐在车厢里的曹良,脸色无比沉重,没想到治安府的行动竟然这么快。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就是赶紧离开永安。
绝对不能被抓住。
茶楼。
秦四还是在喝茶,听到街道的动静,皱了皱眉头,谁他妈的现在如此猖狂,竟然胆敢在永安街道胡作非为,这一听就是马蹄声,还有车轱辘声,真就不怕林爷了?
他走到围栏,朝着楼下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宁玉。
这可是林爷的徒弟啊。
“姑奶奶,您这是干嘛呢?”秦四开口喊道。
宁玉看都没看,道:“抓逃犯。”
艹!
秦四立马将茶杯扔掉,看向周围那些还算老实,靠他吃饭的小弟们,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我姑奶奶去拦前面的那辆马车,谁要是给老子拦住了,老子赏他一百两。”
哗啦!
得了疯狗病的男人们出现了。
只见小弟们疯狂朝着街道跑去,然后卯足力气,朝着前方追赶。
秦四拉上彭畅,“给我追。”
此时。
城门口。
看守城门的城卫兵,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躲在阴暗下,看着进进出出的百姓们,他们的工作平日是很枯燥无味的。
看到徒步而来的,不用检查。
遇到拉送货物的,就上前盘查,查看文件跟货物。
从早干到晚。
枯燥的很。
这时有治安府的差役出现,城卫兵们立马挺直腰杆,因为他们看到了那群人,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林爷。
林凡对着吴用道:“去让他们设置路障。”
“是。”
吴用立马前去安排。
而就在此时。
沉闷的马蹄声响彻。
林凡回头看去,就见一辆马车快速朝着这边冲来,他挡在路中间,神色淡然的望着,等待着,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老爷,前面有人挡路。”车夫说道。
“撞死他,冲过去。”曹良吼道。
现在甭管是谁挡路,结果都一个样,那就是狠狠撞过去。
马车来的很快,速度未减,就在马车即将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林凡一声怒吼,奔腾的马儿受到惊吓,高举前蹄,重重踩落。
随着前蹄落下的那一刻,林凡抓住前蹄,猛地一甩,将骏马掀翻在地,马车前倾,一道惨叫声传出,就见曹良从车厢里滚落到地面。
被林凡掀翻的骏马还想起身。
林凡为了以防马发疯,直接一巴掌将其拍晕,然后走到想要爬起来的曹良身边,一脚踩在他的后背,让其死死贴着地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曹老爷,你踏马的跑什么跑?”
而此时。
宁玉气喘吁吁的带着差役们出现,扶着腰,重重喘息道:“师,师傅,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没多久。”林凡瞧着宁玉的模样,看来跑的够呛啊,又见剑刃上沾着血,“刚刚有拼杀?”
宁玉摇头摆手道:“没有,就是这家伙的管家想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朝着我冲来,被我一剑砍翻在地了。”
“嗯,不错,敢动手,不胆怯,有干这一行的潜力。”
“师傅,这能有什么的,我手里有剑,他双手空空,我还能避他锋芒不成?”
“呵呵。”
林凡笑了笑,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差役将曹良给控制起来。
秦四带着小弟们也到了。
看到林凡时。
“林爷。”秦四谄媚笑着。
“嗯,愣在这里干什么,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忘记了?”林凡说道。
“对,对。”
秦四回过神,弯腰点头道:“林爷,那我先去了,姑奶奶,我先走了。”
说完,就带着小弟们离开。
“他怎么喊你姑奶奶了?”林凡笑着问道。
宁玉无奈道:“我哪知道啊,怪讨厌的,我明明这么年轻,都把我喊老了,不过师傅,我想了想,他应该是怕我吧。”
……
治安府。
曹良没有被关在监牢,而是被押在审讯室里,坐上了审讯椅。
周县令在曹良身边,走来走去,“说,你从郝飞那里买来的生铁锭都弄到哪里去了?”
林凡坐在那里,喝着茶,随意翻着卷宗,还没到他出手的时候,歇歇也蛮好。
曹良道:“周县令,你说什么呢?我曹某何时买过生铁锭,这可不能诬陷我啊,不管怎么说,我是安州商会的,我要求把我送到安州府,我们会长与知府有规定,安州商会的成员不管犯了何事,都要送到安州府审理。”
哗啦!
周县令双手抓住曹良的衣领,面部狰狞,咆哮道:“老子问你,你到底将生铁弄到哪里去了,说,你给我说啊。”
曾经只想捞钱的周县令,在面对此时此刻的情况,他是真的坐不住了。
心也彻底乱了。
他现在只想问出生铁的下落。
曹良依旧从容镇定,道:“周县令,我说没买你不觉得高兴嘛,我要是真说我从郝飞那里买了生铁锭,这对你而言,可是监管不利的杀头重罪啊,你真要逼迫我认了这罪?”
周县令深吸口气。
对方其实说的有道理,要是没林凡,他还真就睁一只眼闭只眼,不会追问下去,可现在没办法。
他同意,林凡不会同意的。
“还嘴硬,郝飞都已经交代了,就是你买的,你赶紧说出来,或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周县令怒声道。
曹良轻叹,摇头道:“周县令,我是什么人?我是安州商会一员,家财万贯,生铁锭能值几个钱,我有必要冒着杀头得罪,去赚这点银子?”
“那你跑什么?你为什么跑?”周县令怒问道。
曹良笑着,看了眼林凡,“这被狗追了,肯定得跑啊,这不跑要是被咬,该找谁去?”
“你……”周县令在审讯方面的经验十分不足,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时。
林凡将卷宗放下,起身伸着拦腰,“周县令,还是让我来吧,你这审讯得到猴年马月。”
“许明,杨明。”
门被推开。
“班头。”两人站在门外。
“将曹老爷先送到监牢里,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本班头洗个手,等会到。”林凡说道。
“是,班头。”
两人解开审讯椅上的绳索,押着曹良朝着监牢而去。
曹良咆哮着,“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是想要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我要回安州府,我要去知府那里控告你们。”
声音渐渐远去。
周县令哀求道:“林爷,真的靠您了,我是真的没想到郝飞竟然在我这眼皮底下干出这样的事情,我……冤枉啊。”
林凡拍了拍周县令肩膀。
“别怕,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往后后人提及,也敬佩周县令捞钱之决心啊。”林凡道。
“林爷,您就别消遣我了。”周县令真要快哭了。
“师傅,你太有学问了吧。”
“不是我说的,是位叫文天祥的说的。”林凡随口说着,“要不要去监牢看看如何审讯?往后对你在这一行也是有帮助的。”
“师傅,我去。”宁玉坚定道。
“嗯,到时别怕就行。”
……
此时。
李典史待在家里,也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没想到竟然挖出了这件事情,这可是要命的。
当他得知郝飞仅仅为了一个月二百两,就敢卖生铁,他是佩服的。
二百两?
这真有必要吗?
你从别的地方捞,哪怕是去卖木炭也行啊,非得卖什么生铁啊。
果然,没脑子的人做官是真的可怕。
他曾经跟周县令有过经验交流。
整体来说,就是有三不碰。
官道桥梁建造款不碰。
救济钱财不碰。
朝廷杀头之物不碰。
就是这三不碰。
当然,现在的事情跟他没关系,这是县衙县令该监督的,跟他这治安府的典史是完全不沾边的。
喝茶,舒心,悠哉。
等着调任时期一到,走马上任。
……
监牢里。
鸦雀无声。
被关在这里的人,齐刷刷的看向曹良,没想到安州商会的曹良都被关进来了。
别看陈庆山跟孙骁身为帮会的帮主就很厉害。
但还真不敢动曹良。
人家可是商会的,那是跟朝廷官员的关系很深的,但凡他们敢动,人家一个举报,上面随便一句话,永安治安府跟县衙,都得将他们给拆了。
可如今这样的人物都被抓进来了。
这到底犯了什么事?
胡老爷抓着牢门,大声喊道:“曹兄,你也是被那姓林的狗日的,诬陷进来的吗?”
曹良道:“没错,就是被诬陷进来的。”
胡老爷越想越怒道:“踏马的,这狗日的一定会遭报应的。”
此时的曹良对这里的味道很是嫌弃,他看向身边刑架上的人,都是永安当地有名的,但如今全都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这让曹良的内心慌乱无比。
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他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像是郝飞的,此时的郝飞被关在牢房里,喃喃哀嚎着。
“饶命啊,饶命啊……我后悔啊。”
曹良吼道:“郝飞,你为何要诬陷我,你自己被抓,为何要污蔑我买你生铁。”
听到声音的郝飞,猛地回过神,抓着牢门,大吼道:“曹狗,我草尼玛啊,是你诱惑我,哄骗我,你带我赌博,让我不得不卖生铁给你,是你拉我下水的。”
“你放屁,生铁才几个银子,我要你生铁有什么用?”曹良怒道。
“不对,你肯定是用生铁私自造甲胄的。”郝飞后悔莫及啊。
此时,被捆绑在刑架上的孙骁始终低着头,当听到甲胄的时候,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曹良。
“你私自造甲胄,一定是你,你赶紧认了,我被那狗日的污蔑为私藏甲胄,当初暗杀他的杀手,肯定是你指使的,你给我把罪给认了吧。”孙骁咆哮道。
他是真受够在监牢里的日子了。
太痛苦。
真的太难熬了。
睡不好,吃不好,连拉屎都得拉在裤裆里,到现在只觉得屁股干巴的很。
孙耀祖哀嚎道:“曹爷,求求你就认罪吧,你就说你买生铁是造甲胄的,那杀手也是你派的,我跟我爹真快要受不住了。”
“那姓林的污蔑我们,我们太难受了。”
孙耀祖真要崩溃了。
此时,林凡来到监牢,还没有到里面,就发现里面乱哄哄的,吵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师傅,监牢味道好难闻。”宁玉捂着鼻子道。
林凡道:“习惯就好,在哪都一样的。”
宁玉松开捂着鼻子的手,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
但见师傅如此从容。
她也假装能承受得住。
很快,林凡来到了最里面。
“都给我闭嘴。”
没有用。
随着他到来,传到耳里的第一句话就是……
“姓林的,我草泥马。”
不用看,听声音跟说话的硬气程度,就知道是贺森。
除了他,没有谁胆敢在他面前如此硬气的。
孙骁道:“林班头,污蔑啊,这是污蔑,他才是造甲胄的,我是无辜的。”
林凡伸出手。
许明将鞭子递到手里。
啪!
鞭子一甩,破空声响起。
孙骁惨叫。
“我让你们闭嘴,都他妈聋了吗?”
林凡目光渐冷,压迫感笼罩。
监牢瞬间安静。
“姓林的,我草泥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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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