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巨大的烈日投影上瞬间布满了裂纹,原本炽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紧接著,裂纹蔓延至整个投影,轰然一声炸成了无数光点。
“噗——”
天空中的孙楠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箏般从空中坠落,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他挣扎著抬起头,看向缓步走来的王浩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嘴里反覆念叨著:“不可能……这不可能……炼皮三重怎么可能接不住我的烈日焚天……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浩龙走到他面前,俯身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在炽热的空气中闪过一丝寒光,稳稳地抵在了孙楠的喉部。刀锋冰凉,与周围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孙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问你,”王浩龙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著孙楠,那眼神中蕴含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仿佛只要孙楠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割破他的喉咙,“你来自何门何派?为何要对凡人和低阶修士烧杀抢掠?”
孙楠喉咙滚动,刚想嘴硬,却对上王浩龙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天灵盖,到了嘴边的狠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可他还是咬著牙,不肯开口。
王浩龙手腕微沉,刀锋轻轻划破了孙楠颈部的皮肤,一丝鲜血渗了出来,带著滚烫的温度。“说。”
仅仅一个字,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压。孙楠再也撑不住了,声音颤抖著说:“我……我来自正阳山炽岩门……是……是三品宗门……”
“烧杀抢掠呢?”
“是……是宗门的规矩……”孙楠不敢看王浩龙的眼睛,“门里的师兄们都这样……抢来的钱財一半上交,一半自己留著……”
王浩龙眼神更冷:“你们门主,是不是在找一个叫王浩龙的人?”
孙楠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回答我。”刀锋又贴近了一分。
“是……门主说……遇到王浩龙,就地格杀……”孙楠几乎是哭著说出来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他?”
孙楠嘴唇哆嗦著,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忌惮什么,最后还是咬著牙说:“因为……因为门主上面的人,想让他死……”
“上面的人是谁?”王浩龙追问,眼神一凝。
就在这时,孙楠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黑血猛地从口中喷出,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將坚硬的青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带著无尽的恐惧和不甘,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哥!”王梦盈立刻从屏障后跑了出来,她穿著一身便於行动的短打,腰间掛著一个精致的小药箱。跑到孙楠身边后,她先是探了探孙楠的颈动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確认已经死亡后,才打开药箱,取出里面的工具。
她拿出的工具很是奇特:一把银质的小镊子,一个装著透明液体的琉璃瓶,几片薄如蝉翼的玉片,还有一根细如髮丝的银针。
王梦盈先用银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孙楠嘴角残留的黑血,放进一个白色的瓷碟里,然后从琉璃瓶中倒出一滴透明液体滴在黑血上。只见那黑血瞬间变成了深紫色,还冒著细小的泡泡。
“初步判断是剧毒。”她一边说著,一边拿起银针,轻轻刺入孙楠的手腕穴位,停留片刻后拔出。银针的针尖竟变成了乌黑色,而且带著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接著,她又用玉片轻轻颳了一点孙楠的舌苔,放在鼻尖轻嗅,隨即皱起眉头:“有淡淡的酒气,还有一种特殊的腥甜……”
她又仔细检查了孙楠的口腔,用镊子拨开他的牙齿,发现牙齦处也残留著少量黑血,甚至在牙缝里找到了一丝极细微的红色粉末。她將粉末刮下,与之前的黑血放在一起,再次滴入透明液体,这次液体直接变成了墨黑色。
做完这一切,王梦盈站起身,看向刘莹,眼神篤定:“他死於中毒,而且是鴆毒。这种毒混入酒中,发作极快,中毒者先是內腑被腐蚀,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死状与孙楠完全一致。刚才银针测出的苦杏仁味,还有血液遇药后的反应,都符合鴆毒的特性。我说的对吧,刘莹姐姐?”
刘莹走过来,看了一眼瓷碟中的反应,点了点头:“没错,是鴆毒酒。看来,有人不想让他说出更多事情。”
王浩龙握著刀的手紧了紧,眼神冰冷地望向正阳山的方向。炽岩门,还有那个“上面的人”……这笔帐,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