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色澄辉千里,淡色夜空寂寥,院外树影婆娑。
辛禾雪猜测这里应该是渡之作为太初寺少卿的宅邸。
即使是在自己家中,深夜无人,但卧房内光是纱帐就绣着圣物莲花纹,更遑论可能供奉在宅邸各个方位的佛像。
渡之……
辛禾雪唇边扬起些微弧度。
这位太初寺少卿,所谓国僧的亲传弟子,敢按照他的要求做吗?
渡之站立在原地,他的瞳色生来相较于常人漆黑,如浸深潭的眼睛当中一片寂静,看不清楚。
金红袈裟无声绷起了结实肩背的线条,仿佛正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辛禾雪秀眉挑起,“破色戒不是这么简单的,圣僧,你可是怕了?”
在辛禾雪以为渡之会知难而退的时候,他却投诸视线与辛禾雪相望。
“好。”
辛禾雪唇边即将得胜的笑意凝结住了,他甚至发觉渡之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许的失望,夹杂着期冀,问辛禾雪:“只有这样吗?”
渡之拾起方才辛禾雪砸向他之后掉落在地的书卷,展开最前方的几页纸,内容多是文字说明,没有图画。
渡之:“按照书上,两个人快活的时候,前戏应当亲吻、抚摸和扩……”
辛禾雪:“闭嘴。”
渡之听话地噤声,神色仍旧是古井无波的平静,甚至像是进行辩经一般的认真。
他仿佛完全没有理解书上的文字内容是什么意思,只是将它们复述出来,准备教条地严格遵守。
这算是哪门子圣僧?
辛禾雪质疑:“你想怎么样?”
渡之沉默了几瞬,视线落在辛禾雪的额心、鼻尖、耳垂,然后是唇瓣,又避开视线,“想……吻你。”
辛禾雪攥住了锦衾旁的靠枕,可惜是个软枕,他再寻找哪些有杀伤力的物什可以砸昏这个浑和尚。
不过,渡之的下一句话,又叫他暂且歇了把人砸晕再去找狐妖的心思。
渡之:“你要找周山恒,无需托付旁人,何况是一只狡猾狐妖。”
周山恒?
辛禾雪终于认真看向渡之。
看来渡之了解他和周山恒之间的事情。
辛禾雪倒是发现另一件事,“既然你说他是狡猾狐妖,那你为何不杀他?”
“那狐妖身上暂未背负业障。”渡之道,说出更重要的原因,“何况……我看你同他的交情好。”
那就是看在狐妖是辛禾雪朋友的份上,饶过了一命。
辛禾雪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渡之。
严格来说,他确实是在洗去记忆之后第一次和渡之见面,但对方的言行观念和传闻中的太初寺高僧大相径庭。
用通俗的语言形容,太初寺就是直属皇家的大澄捉妖机构,职责就是保天子脚下一方平安,维护大澄的统治免受妖邪侵扰,既然是妖邪,那就不会分辨好妖坏妖,只要是妖怪,那么尽是邪物,都需要就地屠灭,送向往生,亦或是棘手无法屠灭的,也会押送到安宁塔度化。
渡之作为太初寺少卿,竟然也会在佛家法理之外行事,逾规越矩?
渡之一直在观察辛禾雪的神色,或许是担心辛禾雪不信任,他倾身向前,神态诚恳地说:“你非要找他,我也可以……做小。”
^ ^???
小猫脑袋满头问号。
就连系统k也对目标人物的话语叹为观止。
辛禾雪终于忍不住问:“谁教你的?”
渡之听话地翻开那本书卷,果真又是在前几页,上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指出来,给辛禾雪看,静默之后问:“有什么,不对吗?”
辛禾雪一目十行地扫过。
竟然还有教人如何第三者上位,争得宠妾灭妻的内容。
这种书不应该列为禁书吗?
辛禾雪扯过来,书卷的署名是佚名。
他再看了如今的渡之一眼,果真是害人不浅。
辛禾雪不想问渡之到底理解了多少,因为对方一定会回答自己已经知悉并且熟背了。
想到方才惊鸿一瞥书卷上那些非同寻常的图画,以及看起来人体完全不可能摆出来的幅度姿势。
他干脆揪着渡之的交领,反手将渡之抵到床头,动作一拉一扯,推转之间,攻守之势已经转换。
辛禾雪消闲地坐到月光照落的桌上,他交叠起长腿,那卷书籍就在他的膝头。
“刺啦”的扎耳之声,辛禾雪已经将其撕扯成两半。
他悠悠道:“上面的内容都是错的,把它忘记。”
渡之望向从辛禾雪膝头坠落在地的残卷,神色犹疑:“可是……”
他好像对书上的内容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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