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探春就也是一证,隨后便是问道:“过来便过来了,何如又闹成这般样子?”
翠墨闻言,就又应道:“听闻姨娘先前向周瑞家的討要一匹绸缎,想给环哥儿做件夏天穿的衣裳,但周瑞家的以先前就发过做衣的布匹为由,就是给出言拒了,姨娘听了嶇气,就说了好些难听的话,便与周瑞家的吵了起来——”
周瑞平日里管著这府上的庄子地租和银钱出入,而周瑞家的,则是王夫人从王家带来的陪房丫头,管著这府上太太姑娘们出行的事,由此平日里这府上谁若是额外想要些布匹绸缎做衣,就需得派人先去知会其人一声。
而周瑞家的又是个油滑,见风使舵的性子,按照贾宝玉的话来说,就是个典型的“鱼眼晴”般的人物,所以一般来说,若是哪个姑娘,太太去要,她一般也都是会支的。
可偏偏赵姨娘却是不在此列。
一则赵姨娘只是个妾室,在如今这般时代里,妾室的身份,有时候甚至还不如丫鬟好使,地位极为低下,偏偏赵姨娘又是个爱折腾的,导致平日里这府中眾人都是不怎么看得起她。
二则前面便已说过,周瑞家的乃是王夫人从王家带来的陪房,本就是王夫人心腹一般的人物,而王夫人对於极爱撒泼打滚,狐媚子般的赵姨娘,心中一直都是极为厌恶,由此恨屋及乌,周瑞家的自然也是常跟著唾骂。
试问这一来二去之下,如今赵姨娘厚著脸皮去討要绸缎,周瑞家的又如何会是给她?
所以二人大吵一架,倒也就不怎么稀奇了。
这时。
探春听罢过后,以她的聪明,如何又会想不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此时心中暗嘆一声过后,就是让翠墨先去房中取一批绸缎过来,翠墨闻言自然也是赶忙去了。
不一会儿。
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赵姨娘也是闯进了屋子,一见到窗前的探春,就是声泪俱下,
淒声哀豪道:“这蛆了心烂了肠的周瑞家的,一个家中下人,就是敢对著我这般主子大吵大闹,还骂我是个不知耻的,我哪里又是招惹了她,哪里又是个不知耻的了,真是———”
可赵姨娘还没豪完,探春就已是出声打断了她。
“姨娘,不过只是一匹绸缎,又何需闹得那般难看?我已是让翠墨去房中取了一匹,
待会姨娘走的时候,就也是顺便带上便是。”
听到这话,赵姨娘豪声顿时也是忍不住一滯,看著窗前又已是提起笔默默抄经的探春,心中就是一阵淒凉。
隨即就是淒道:“好好,连你也是把我这亲娘当做打秋风的打整,我今日也不要你的什么绸缎,且乾脆就是在这地方撞死罢了!”
说罢,就是要朝著一旁的柱子狠狠撞了上去。
这一下子,可是把一旁的侍书给惊得不轻,连忙上前拉住了其人,苦苦连声劝慰起来。
探春此时也真是有几分恼了,看著不远处闹得死去活来的赵姨娘,语气中当即就也是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姨娘今日是非要闹上一番,闹得这府上人尽皆知,彻底丟尽了脸面,才肯是罢休吗?”
听到这话,地上的赵姨娘心中就是没地一慌,可面色却依旧哭道:“如何又成我闹了?分明就是那个蛆了心烂了肠的先“我已是听翠墨说了,分明就是姨娘自己先不顾体面,开口乱骂人的!”
探春气得扔了笔,站起身来,对著地上顛倒黑白的赵姨娘斥道:“姨娘既然自认是个主子身份,平日行事之时就应该有些体面,何如还与以前一般,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姐了心烂了肠的难听的话这般话若是让老爷听了去,难道又真是能討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