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孽障果真真是要气死我才肯甘心!
“妈!”
“你少给我再胡扯什么,你妹妹的事我心中自有主张,与你不相干——”
“哪有这般的道理?!”
薛蟠闻言,顿时就是忍不住从椅子之上蹦了起来,“当初老爷去时,便嘱咐我要照看好妈和妹妹,长兄如父,如今事关妹妹她的人生大事,我这个做兄长的如何又能成了不相干?”
夫死从子,乃“三从”之一。按这般道理说来,自薛父逝世之后,这薛家上上下下,都该由薛蟠一人做主才是,只是由於他生性顽劣,耽於享乐,实在是管不得什么事,加之薛姨妈也不放心其人完全接手薛家事务,这也才是一直由薛姨妈亲自代为管著。
对於此,薛蟠倒是乐在其中,毕竟若是有人能管这家中事的话,倒也就不用他再事事操心,耽搁了玩乐,加之他与薛姨妈乃是母子,本就不分彼此,谁管都是一样,所以过往薛蟠对此一直毫无异议,反而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可这时见薛姨妈要“独断专行”,私自就定了薛宝釵的婚事,早就心有所属的薛蟠哪里又肯轻易就范?
另一边。
听著眼前薛蟠扯到薛父,薛姨妈一时也是微微恍惚,隨后稍一顿后,就是轻咬银牙道:“反正此事无论如何,不能任你再胡来——“
薛宝釵的婚事,不单单只是其一人的事情,更是关係到整个薛家今后的命运与发展,比起捉摸不透,好得实在有些不真实的贾琛,薛姨妈倒更寧愿选择宝玉这个知根知底,亲上加亲的,毕竟贾府的权势富贵,一直都是实打实的。
可她这话一出,本就心急火燎的薛蟠哪里又还能许了,当即就是忍不住大声硬顶了回去。
“我不管,若没有我的同意,妹妹的婚事便不能定下———”
薛姨妈闻言,一时也是气得眼角直垂起了泪,指著眼前顶著个脖子的薛蟠就是气得直骂“尊障”。
而见自家母亲落了泪,薛蟠一时也不免有些心疼,可事关宝釵婚事,今日他要退缩了的话,以薛姨妈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要背著他,將这亲事独自与王夫人定了。
届时白纸黑字,生米煮成熟饭,那事情可就是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所以薛蟠此时乾脆也就是顶著个脖子不愿退缩,又闭上了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时也是气得薛姨妈七窍生烟,拿著没什么办法。
最后还是外间忽地走进了一人,才算是打破了这屋中的针锋相对。
而看著眼眶微红,神色却又显得异常平静的宝釵走进来后,硬顶著脖子的薛蟠与气得落泪的薛姨妈,一时间也都是不由愜了愜,连带著各自態度,都是不由缩了缩。
薛蟠面色尷尬不已,看著不远处的宝釵当即就是尬笑一声。
“好妹子——你怎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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