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维林立刻否决,他冷静的像是在做实验报告,“犀牛的攻击是衝撞和挑刺,创口会有撕裂痕跡,角度也应该是自下而上,或者平直贯穿。而这个,”
他用手指虚虚地描摹著伤口的边缘,“你看,边缘非常平滑,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尖刺贯穿,没有任何多余的组织损伤。”
老沃克也凑了过来,他伸手想去触摸,但手指在距离伤口还有几寸时又猛地缩了回来。
“而且这个角度......”维林的目光变得锐利,“垂直向下。更重要的是,你们看这个贯穿伤,幸运地避开了脊椎骨,也恰好错开了重要的內臟。所以它才能带著这样的伤势,一直围攻我们的营地。”
巴雷特,这位在刀口上舔血多年的老兵,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剑柄,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进仓库时卸下了武器,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在空荡荡的腰间尷尬地握了握。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它之前就受伤了。”
维林一边踱步一边思考。
“而这样的开放性创口,即使没有伤及內臟,他也很难活太久。感染只是时间问题......”
做过多年猎户的老沃克豁然抬头,正和维林递来的目光对上。
“他们在自己的巢穴受到了攻击?”他浑身一颤,“所以......它们是被......赶出来的?”
三级魔兽,被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地盘上赶了出来。
“以目前的推断,这是最大的可能。”维林的声音依然冷静。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一字一顿地问:“巴雷特,你参加过大型战爭,见过的最高等级的魔兽是几级?”
巴雷特深吸一口气,那只独眼隱隱作痛:“四级......是一头暴虐的撼地熊。我们一个百人重装步兵队,只是被它衝锋的余波扫到,就死伤了三十多个弟兄。那东西,我们甚至连靠近它一百步都做不到。”
“那头撼地熊,能做到这个吗?”维林指著尸体上的洞。
巴雷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脸色煞白:“不可能,撼地熊虽然比灰沼巨鱷强大,但想打贏不可能一击制胜,鱷鱼可能会被砸成肉泥,但不会只留下一个平整的伤口。”
仓库內的空气凝重。
老沃克嘴唇哆嗦著,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眉毛扭曲成了一团。
巴雷特胸甲剧烈起伏,作为一名资深佣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著什么。
他艰难抬起头,看向维林,那个眼神不再有面对领主的敬畏,而是像一个溺水者望向唯一的稻草。
“大人......”他的声音艰涩无比,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如果这是一头魔兽乾的,那它的等级......很有可能是......”
“五级。”维林冷静地替下属说出来了。
五级。
这个词像是有了实体,横亘在三人之间,每个人都不想去看,却又不得不看。
老沃克喃喃自语:“五级......和幼年期巨龙一个等级的魔兽......”
巴雷特盯著维林,这个他已经宣誓效忠的,刚刚创造了奇蹟的领主。
但在这一刻,所有的胜利喜悦,所有对未来的憧憬,都被这个贯穿伤口带来的未知恐惧所吞噬。
他艰难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大人......不然咱们还是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