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挑了一半成色最好的玉器首饰,用一块粗布仔细裹好后。
又將剩下的箱笼重新埋回凹槽,又用新土和碎石遮掩。
清理完现场,確保看不出丝毫痕跡后。
陈皓这才背著沉甸甸的包裹,在日暮时分,往京城赶去。
......
清风茶舍藏在聚宝街尽头的巷子里。
远远望去,灰败的木门上掛著褪色的幌子,墙角爬满了蜘蛛网。
窗欞上的纸糊早已破成筛子,风一吹便“哗啦啦”作响。
若不是门楣上还残留著“清风茶舍”四个模糊的字跡,任谁都会以为这是间废弃多年的破屋。
即便是日暮时分,这茶舍依旧没有开门。
陈皓在巷口徘徊到月上中天,方才见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不一会儿,一个佝僂著背的老者探出头,声音颇不客气。
“打烊了。”
陈皓笑了一笑,神色很是恭敬。
“老丈说笑了,这茶舍刚刚开张怎么会打烊。”
“小的受人指导,来买些茶叶。”
陈皓低声道,將裹著黄金的布包往前递了递。
老者浑浊的眼睛扫过布包的轮廓,侧身让开了路。
“既然是识相的,就进来吧,別让人看见了。”
门內比外面更显破败,墙角堆著半人高的杂物,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霉味与茶香混合的特殊味道。
老者引著陈皓穿过前厅,掀开一道掛著补丁的布帘,里面竟別有洞天。
一间丈许见方的小屋,摆著张梨木桌、
桌上的青瓷茶具擦得鋥亮,墙角的铜炉里燃著安神的檀香。
“三百两黄金,一分不少,小的素爱雨前龙井,想要请上三斤。”
陈皓解开布包,金锭在油灯下泛著温润的光。
老者拿起一块金锭,用指甲划了道痕,又放在鼻尖嗅了嗅,才缓缓点头。
“上好的官银,倒是没有错。”
“你能够进的此门,说明身后有贵人相助,咱家也相信你。”
说完之后,他从內屋取出一个油纸包。
“三斤龙井,都是清明前采的嫩芽,您点点。”
“不过.......小公子,这三斤茶你一个人也喝不完,不知道是送人还是自品。”
陈皓双手恭敬的接过茶,只觉得这茶叶入手毫无分量。
纸包边角竟还露出了几片乾枯蜷曲的碎叶,边缘发黑,像是被雨水泡过又晒乾的劣品。
凑近鼻尖轻嗅,哪有半分明前龙井的清甜甘冽。
只有一股陈腐的霉味混著烟火气,倒像是灶台上积了年的茶末子。
这要是放在市场上,所谓的“明前嫩芽”,怕是连市井里十文钱一两的粗茶都不如。
但是今日里,见到此茶,他非但没有感到生气,反而是一股说不出来兴奋。
“稟告老丈,是那尚宫监岭南司掌事素来好茶......”
老者眼皮都没抬。
“既然如此便好。”
他大有深意的挤了挤眼睛。
“公子你是知晓的,我这茶舍只卖茶叶,不谈公事。”
但他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三下。
那节奏与王公公比出的“三”字如出一辙。
陈皓心中瞭然,將茶叶重新推过去。
“规矩我明白,茶叶我先寄存在这,等有机会再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