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被气到眼前发黑的林奇峰,陷在沙发里像尊僵住的石像。
茶几上摊著撕烂的报纸,碎页间勉强能拼出《1500万美金巨製七月开机》的標题。
那土鱉怎么就成了总裁?
为什么?为什么!
连小叔都鬆口,说要找机会和解。
和解?
看日记、抽耳光、栽赃陷害、逼其退学,换做自己杀人的心都有,怎会和解?
但这些他没跟小叔说,他要的就是让吴天泽先翻脸,逼小叔动用全家力气摁死对方。
土鱉必须死!
必须!
报纸上吴天泽这三个字,就像扒光了他衣服,向所有人提醒他尿抽筋。
前段时间那帖子下的评论就是最好的例子,连中戏的学生都来围观。
而带起这个话头的人,除了吴天泽,还会有谁!
想到这儿,林奇峰的面部渐渐扭曲,仇恨与嫉妒像毒藤缠得他喘不过气。
“操!”
他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报纸,揉成紧实的一团砸进垃圾桶。
给老子去死!去死!
怒吼声在屋內震盪,惊得老狗在廊下狂吠,也惊走了石榴树上的几只麻雀。
而不远处的中戏校园里,麻雀正落在枝头蹦跳,像是在给离校的学生伴奏。
寢室楼被爬山虎包围,嬋儿藏在其中,不厌其烦地叫著“知了,知了”。
斜对面老旧的行政楼,柱子上的红漆斑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沧桑。
王咏德带著老镜,白的头髮梳的一丝不苟,正伏在桌前看报纸。
常丽也是一头华发,坐在他对面,小眼睛中的迫切几乎要溢出。
“哗啦....”
王咏德抖了抖报纸,不紧不慢地折好,放在一旁。
他略做思考,抬眼看向常丽:“你確定是北电那个学生?”
“確定!”
常丽俯身在桌前,声音压低了几分:“我刚让章紫怡问了黄海玻,长相和李安给我描述的一模一样。”
“你问李安了?”王永德隨手摘下老镜,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对啊!”
常丽小眼睛一转:“咋样,给我表演系?”
“有点儿难度。”王咏德摇了摇头:“再者,咱也得尊重人家的意愿。”
他点了点报纸:“都是国际公司的总裁了,还来上什么中戏?”
“你先听我说,这孩子是个单亲家庭.........”
常丽將吴天泽的家庭情况介绍了一番,紧跟著问:
“你想想,哪个当妈的愿意看到孩子被退学?”
“何况咱也不用他来上课啊,保证不耽误他工作,能给咱学生扩扩路子就成。”
她指了指北电的方向:“就像那黄海玻,一个舍友,咔嚓,给这么大个角色。”
“你都不知道紫怡都激动成啥了,昨儿个他们到机场,副导演亲自去接的啊。”
“回到酒店,几个副导演全部作陪,二半夜,硬是给整了八个硬菜。”
“连紫怡都跟著混了间套房,以前咱內地演员啥待遇,你心里没数儿吗?”
“嘶.....”
王咏德倒吸一口凉气:“你咋说的这么邪乎,小师妹,你可不兴忽悠我啊。”
“嗨呀!”
常丽急得直拍大腿:“我的师哥,这事儿我能胡诌嘛。”
“我听李安那话音儿,各个演员能火速签合同就是资方的要求,你看看那阵容明显偏著咱內地。”
“而江智强是港圈,李安是湾圈,那个嗨森是好莱坞,除了吴天泽谁跟咱內地沾边儿?”
常丽越说越心急:“师哥你相信我,能爭取过来保证不亏,这孩子八成是个护犊子的主儿。”
王咏德眼睛一眯,手指不断摩挲,是得爭取过来。
他沉思半瞬,问:“走特招的路子,是不是,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
常丽挑著眉头:“系主任那里我去说,您到时同意就行。”
王咏德点了点头,叮嘱道:“还是先徵求下本人的意愿,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懂。”
常丽一脸自信:“我先找吴天泽聊聊,看看他什么意愿。”
话落,她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王咏德笑著摇了摇头,这老太太,但凡能给学生找点儿门路,就上躥下跳。
愿你能把吴天泽说通吧,中戏还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电影市场要放开了,民营资金一旦参与其中,决策权必会发生倾斜。
如果真能把吴天泽招来中戏,单凭对黄海玻的那份儿仗义,应该不会亏了同学。
只是,人家愿意来吗?
王咏德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寢室楼的爬山虎,莫名地期待常丽能带来好消息。
常丽办事雷厉风行,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打听吴天泽的联繫方式。
可惜,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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