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血荆棘嘍嘍深一脚浅一脚地拖著那具黑色躯壳,回到营地。
一边走还一边牢骚。
“妈的……还以为能开开荤,谁知……你说,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鬼知道呢!总之先拖回去,让库克头看看,毕竟他比咱可见识的多了。”
营地中央,篝火燃得正旺。
当所有人看到火光映照下的那具怪异尸体的时候,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了死寂。
疤脸库克缓缓起身,脸上那道伤疤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抽动,像条扭曲的蜈蚣。
“哪弄来的?”
他拔出短刀,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坚硬的甲壳。
“是……是在西边那个风蚀岩柱附近巡哨时撞上的,库克头!”
其中一个嘍嘍声音发颤,“当时见它跑的飞快,我俩还当那是沙狐或是其它的一些猎物,想都没想,就掏出弩箭射击,想不到……”
库克点点头,蹲下身,凑的更近。
他闻著那股怪异的甜腥,又仔细打量著甲壳上的纹路,以及伤口暴露出的內部组织。
脸上明显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起身,朝著一旁招了招手,“所有人都过来看看,是不是认得这是什么?”
所有人上前,细细打量。
“刀口舔血半辈子了,什么玩意儿没见过,但这鬼东西……老子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会不会……”
另一个脸色惨白的嘍嘍咽了口口水,“会不会是百年前那场大战……那些亡灵巫师搞出来的东西还没死绝?然后把这里的活物……也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亡灵么……”
库克的眉头皱的越紧,抬起头,望著身旁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关於黑石隘口战役的各种传说,在埃拉西亚大陆广为流传。
真相已然不重要,但各类小道消息,却是伴著那些四处游歷的吟游诗人,散布的越来越广。
毕竟是尸山血海过来的,刀疤库克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掏出地图,指了指拗口所在的位置。
“我们现在距离洛伦那小子说的坳谷,还有多远的距离?”
一旁一个瘦子嘍嘍赶忙凑上前,嘴里念叨著估算距离,“照咱的脚程,大概三天……顶多四天就能到那!”
“三天么……”
库克盯著地图上的坳谷標识,心里略微有些不安。
他重新望向地上那具虫尸,问道:“那干掉它,有折损什么不?”
“还能折损什么?”
先前拖著尸体回来的嘍嘍满不在乎,“这玩意儿也就长得唬人,动作倒是挺快的,但身板却是脆的很,我俩也就各射了一箭,它就只剩倒地扑腾的力了,根本不费劲!”
“两人?各一箭?”
库克紧绷的脊背略微鬆了些。
他站起身,装作不经意的將那具虫尸踢开,隨即对著所有人道:
“听著,不管这鬼东西是地里长的还是亡灵变的,能被一箭放倒,就说明它根本没你们想得那么邪乎!”
“都他妈的给我打起精神。”
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几乎是用吼的,“尤其是晚上值夜的,眼珠子都给老子放亮些,別让这些鬼玩意摸到鼻子底下都不知道。”
“三天,最多四天,办完事,拿了钱,咱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了!”
所有嘍囉们轰然应诺,但声音里,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库克烦躁地挥挥手。
让他们將跳虫的尸体拖远点烧掉。
自己则是坐回篝火旁,拿起一块肉乾,狠狠撕咬起来。
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地上残留的墨绿液体的痕跡。
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