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风忽止，竹影微斜。

朱厚熜正自沉思，忽闻石径上传来细碎脚步声。

抬眸望去，但见小龙女领著李莫愁踏月而来，身后还跟著探头探脑的洪凌波与陆无双。

“狠心的人！“李莫愁絳紫道袍在夜风中翻飞，未语先哽咽。

她本以为与朱厚熜从此再无相见可能，万念俱灰之下要用冰魄银针自绝心脉，幸得两个徒儿苦苦相劝。

这才等到朱厚熜携小龙女乘凤归来。

方才听小龙女说朱厚熜竟为她们滯留人间，此刻见著真人，再也按捺不住，竟当著弟子面纵身扑入男子怀中。

朱厚熜但觉温香软玉撞个满怀，李莫愁浑身颤抖如风中落叶。

他轻抚其背，忽笑道：“莫愁莫愁，你师父果真未卜先知。“

小龙女白了二人一眼，抿唇转身，广袖一挥便捲走两个看热闹的弟子。

霎时间崖顶只剩松涛阵阵，明月如洗。

“你...“李莫愁泪眼朦朧间忽觉身子一轻，竟被横抱而起。

朱厚熜顶上三摇曳，散出仙气如烟似雾，將这方天地笼罩其中。

臥牛石上青光流转，渐渐凝成云榻模样。

她方要惊呼，樱唇已被堵住，道袍系带不知何时已松......

夜露渐浓，烟霞中隱约传出李莫愁又哭又笑的嗔骂：“你...你这人...怎么成仙后反而更...“

后半截话却被山风揉碎，化作满天星子，簌簌落在终南山七十二峰的青翠里。

-----------------

三日后，终南山上紫气东来。

朱厚熜袖袍轻拂，十二道金符破空而去。

却是他用千里传书之法，將教中事宜安排明白，分別传信给相关人等。

竹屋內，小龙女正为李莫愁梳发。

原本势同水火的师姐妹，此刻却似並蒂芙蓉般亲密。

朱厚熜推门而入，將两枚蕴满仙气的温玉分別系在二人腰间。

二女俏脸飞红，想起这三日臥牛石上荒唐，忍不住各伸玉手拧了他一把。

......

朝阳初升时，朱厚熜已在臥牛石上结跏趺坐。

这三日参悟，他终是明白：纵已证得天仙位业，肉身仍受天地法则所限。

若要遨游诸天，唯有元神出窍一途。

朱厚熜指尖轻点，十二道仙光交织成网，將肉身护得严严实实。

“等我回来...“朱厚熜向二女投去一抹歉意的微笑。

李莫愁默默將玉颈枕在小龙女肩头，后者清冷的眼眸中，满是离別的缠绵。

朱厚熜怕自己再看下去，会不忍离去，当下闭目凝神，神识如游鱼般沉入气海深处。

那枚玉牌感应到主人心意，顿时清光大盛，牌身上浮现出万千星辰般的道標。

这些道標忽明忽暗，如萤火般流转不息。

忽然，其中一颗星辰大放光明，与其他道標截然不同。

“就是此界了。“

玉牌应声而裂，一道细若髮丝的缝隙悄然出现。

缝隙中透出的接引仙光纯净无比，將朱厚熜的神魂温柔包裹。

“颯——“

一声轻响，如清风拂过竹林。朱厚熜的神魂已消失在玉牌之中，只余气海內波涛渐平，復归寂静。

此刻的气海，空明澄澈，恍若未染尘埃的明镜。

唯有那枚玉牌依旧悬浮中央，清光流转间，隱约可见无数世界的虚影在其中生灭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