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劫囚车 我崇禎,为什么不能造自己的反
黑鷂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用女真语厉声吼道。
残余的七八名黑衣人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疯狂和决绝。
他们完全放弃了防御,如同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地朝著囚车方向猛扑过去。
手中的淬毒弯刀不再攻击净军士兵,而是拼著受伤甚至死亡,也要將致命的刀锋递向囚车里的范永斗。
“保护囚犯。”
张总旗嘶声力竭地吼著,挥刀拼命拦截。
但黑衣人完全是自杀式的攻击。
一名黑衣人被净军的绣春刀捅穿小腹,却狞笑著用身体死死夹住刀刃,反手一刀狠狠劈向囚车木栏。
另一名黑衣人被弩箭射穿大腿,依旧拖著伤腿,將手中的弯刀如同標枪般掷向囚车中的范永斗,直取其心口。
囚车中的范永斗似乎嚇傻了,呆呆地看著那致命的刀锋袭来,连躲避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噗嗤!”
弯刀精准无比地贯入了“范永斗”的胸膛,刀尖透背而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的廝杀声都停了下来。
无论是净军、五军营士兵,还是那些陷入疯狂的黑衣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囚车。
中了致命一刀的“范永斗”並没有发出预想中的惨叫。
他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剧烈的挣扎。
更诡异的是,那被弯刀贯穿的胸口竟然没有流出多少鲜血。
黑鷂眼中的疯狂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
假的!
这不是范永斗,是一具尸体。
“上当了,撤。”
黑鷂用女真语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
任务彻底失败,目標根本不在囚车上。
这是陷阱,一个针对他们的陷阱。
然而,已经晚了。
“想走?”
石大柱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身后响起。
那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最纯粹的杀意。
石大柱的身影出现在黑鷂的退路上。
面对黑鷂亡命劈来的淬毒弯刀,石大柱不闪不避,只是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鉤,精准无比地扣向黑鷂持刀的手腕。
“咔嚓!”
黑鷂的手腕被石大柱如同铁钳般的手指硬生生捏碎。
这是锦衣卫最狠辣的擒拿手法——分筋错骨手。
石大柱只练了两天便掌握了精髓。
弯刀噹啷坠地,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石大柱动作毫不停滯,左手並指如刀,带著凌厉的劲风,狠狠戳向黑鷂的咽喉。
同时,右膝带著千钧之力,猛撞向黑鷂的胸腹之间。
“咔嚓!”
指刀精准命中喉结,膝撞狠狠顶在胸骨上。
黑鷂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
首领被擒,残余的黑衣人彻底崩溃,在净军和五军营弩手的围杀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迅速倒下。
战斗在血腥与绝望的嘶吼中迅速平息。
胡同里瀰漫著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有黑衣人的,也有五军营和净军士兵的。
石大柱先是把那些黑衣人的首领绑了起来。
接著他走到那辆千疮百孔的囚车前,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那插在假人胸口的淬毒弯刀刀柄,嗤啦一声拔了出来。
刀尖上只沾著一些暗红色的血跡。
他隨手將弯刀丟在地上,目光扫过假人那张惟妙惟肖的脸上。
那是用上等的人皮面具精心製作的,连范永斗脸上的伤痕和肿胀都模仿得一丝不差。
石大柱只觉净军之中人才辈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
不久,李若璉骑马赶来,看著地上死去的净军,他的眼中流露出了痛惜。
短短一日,竟死伤十一名净军。
不过那痛惜之色稍纵即逝,很快李若璉神色又恢復了平日的冰冷。
“收拾乾净。”
“阵亡兄弟厚恤,伤者送往太医院处救治。”
“是。”张总旗忍著伤痛,躬身领命。
此刻他看向李若璉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若不是这位指挥同知大人神机妙算,提前將范永斗秘密转移,又设下这假囚车之局。
今日不仅任务失败,恐怕连自己这些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李若璉不再停留,转身踏过满地的血泊和尸体,身影迅速消失在胡同口昏黄的光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