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若璉刚踏入北镇抚司的大门不久,一名净军小旗疾步入內,低声在其耳边稟报:
“大人,刚接到急报:户部仓场大使孙奎被发现溺毙於自家后园鱼池中,光禄寺录事洪波在家中突发急病暴毙。”
“经手广渠门粥厂粮仓的另外三名小吏,两个『失足坠井』,一个『上吊自尽』了…”
闻此,李若璉的瞳孔猛地收缩。
灭口!
乾净利落!
在他顺藤摸瓜查到顺天府粮仓大使钱贵的瞬间,所有可能指向更高层的链条全被斩断。
---
正午,乾清宫的西暖阁內。
李若璉垂手肃立,將今日广渠门粥厂所见、粮仓查获的观音土、张真源等数名关键官员在短短半日內相继“意外身亡””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朱明稟报。
“灭口,好快的刀啊!”
朱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手指却在御案上无意识地敲击著。
“顺天府通判、户部仓场大使、光禄寺录事…半日之间五条人命,还都是朝廷命官。”
“这幕后之人,当真是手眼通天,视我大明法度如无物。”
隨后朱明猛地抬眼,看向李若璉:“李卿,你之前说张真源指甲缝里的绸缎丝线是湖绸腰带,还是深蓝色的?”
“是,陛下,深蓝色非寻常官员所用之色,且丝质上乘,非富即贵。”李若璉沉声回答。
朱明陷入沉思。
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能在短时间內灭口这么多人,朱明想到了骆养性。
可转念一想,要勾结这么多官员,並剋扣賑灾粮,这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道关卡,以骆养性的职位暂时还办不到。
不过賑济灾民的粮食要经过顺天府之手,身为顺天府尹的周文耀对此事多少会知晓一些。
“王承恩。”朱明声音低沉。
“老奴在!”
“即刻宣顺天府尹周文耀单独覲见,记得不得惊动任何人。”
……
一个时辰后,顺天府尹周文耀战战兢兢地跪在御前,额头紧紧贴著地面。
今早锦衣卫在賑灾现场大肆抓人,以及顺天府通判自杀之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
这两件事情都能跟他这个顺天府尹扯上关係。
一想到皇帝近日疯狂屠戮勛贵和大臣,周文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周文耀。”朱明的声音从御案后传来。
“臣…臣在。”
“抬起头来。”
周文耀惶恐地抬起头,露出他那张充满惊惧的脸。
“朕问你广渠门粥厂的观音土,通判张真源之死,以及户部、光禄寺数名官员的意外。”
“这一桩桩事情,你身为顺天府尹,当真一无所知?”
听闻此言,周文耀浑身剧震。
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滚落,嘴唇哆嗦著。
他下意识地看向侍立在一旁的李若璉,又飞快地低下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臣…臣…”他声音嘶哑,语不成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