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天后,昏迷许久的玉荧终於悠悠转醒。
得知自己唯一的家,那间承载著父母记忆的小屋已在鼠患中彻底坍塌,她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便归於平静。
对她而言,重要的东西早已不在那瓦砾之下。
更让她悵然若失的,是未能见到那位救了她、也救了所有人的小哥哥最后一面。
之后么……
玉荧性子要强,不愿寄人篱下。
正好庙宇需要人日常清理、供奉香火,照料打理。
於是,她便主动请缨,住进了庙宇旁的厢房,承担起这份职责。
谢笙离去前留下的那个包裹,原封不动地供奉在庙內一个洁净的香案之上。
里面的银子分文未动,那张手写的遗书也被妥善保管。
尤其是那件破损不堪的旧道袍,被好好的保留了下来。
留了很久很久!
————
谢笙走在这神秘的石板路上,前方看到了蒙蒙的光,隱约有著熟悉的光景。
是客栈房间的布置。
好像,还很模糊地看到一道朱红的身影。
加快些步伐。
於行走之时,果不其然,身形在逐渐恢復。
待至终点,彻底恢復了原样。
即將踏出之时,谢笙扭头,向后回看了一眼。
“还在?”
谢笙顿时有些诧异。
那个光圈,仍显示著诡域里的景象。
也仍是他所离去的地点。
不过,眾村民突然衣著变换了,成了干练的、干活的简单装扮。
並且好像是在锯著树木,许多人背扛锯好的大树,走的轻快,面上喜色洋溢。
“……奇怪的诡域。”
谢笙心中呢喃。
心头有个猜测,但又感觉多少带点离奇。
猜测就是——这该不会是曾经、过去吧?
是与不是,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谢笙不再想,是一步踏出。
“呼!”
仿佛穿过水麵,降临往生客栈,房间之中。
身前,正是静静站立,双手安静交叠在软糯小腹前的红鳶。
“汪汪汪!”
狗子丧彪也立刻发出了喜悦的呼唤,立即凑到谢笙脚边,扒拉著他的腿,兴奋极了。
谢笙刚想说话,红鳶率先说道:“你,受伤了?”
红纱下,双眼四处、上下跃动,紧盯著谢笙破破烂烂的衣服。
还突地上前一步,几乎紧贴到他面前。
还差点把狗子踩到了,只能溜到一旁,继续扒拉谢笙本来就破了好多处的裤脚。
谢笙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衣服破了而已。”
“让我,看看。”
红鳶不依不饶,伸手,就把谢笙破洞的衣服扒开,探著螓首往里看。
谢笙本来是无所谓的,让她知道自己没事就行。
只不过,红鳶四处掀了个遍……
怎么感觉怪怪的?
刚这么想,红鳶就退后了一步。
表情依旧是很平静的“面无表情”,只是有些泛红。
算了不管了。
拉著红鳶的手,把她按坐在床边。
“?!”红鳶平静的表情破功,眼睛瞪大。
谢笙往下一躺,后脑勺枕在弹软的双腿上,含糊地道:“心好累,先休息一会儿。”
这现实的时间正好是晚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