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味道的基底完全不同,相比鳶尾透露出的那一丝木质的沉稳、泥土的韵味,以及那似有似无的柑橘清香,这张纸上的味道实在太浓郁张扬了。
难道说是因为在信封里放久了味道才变成鲁伊特常常闻到的吗?
內心回想著朱鈺楨那副越发立体的女侠般独立坚贞形象,鲁伊特摇了摇头,他很难把这样的形象与鼻子中闻到的味道联繫在一起。
好歹在神姬修道院里两年了,在那帮真正的巴黎老贵族教导下,她会用这种有点俗气的香水么?
开什么玩笑。
摊开信纸看著上面流畅灵动,却力透纸背的巴托尼亚文字,鲁伊特仅仅看了前两行就將纸合上了。
“怎么,终於知道死心了?
不要以为长著一张东方人的脸,就能碰瓷布雷斯特的主家,我家小姐就算真的以前跟你有过书信来往,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见到的。”
听著侍卫的嘲弄,鲁伊特並未反驳,只是微笑著表示自己知道了,现在就会离开后,便在对方充满鄙夷的目光中上了车。
…
车辆前往布雷斯特机场的路上,一直冷眼旁观的贴身侍女西尔维婭终於憋不住道:
“看吧,我之前就说过,你把巴托尼亚的神姬大小姐们想的太过忠贞了。
你知道为什么朱善堂放任你与朱鈺楨的联繫吗?
这些神姬对於感情的態度本来就是生活的调剂品,学院生活太过无聊才跟你写信玩过家家。
等真回到眾星捧月的家里后,人家自己就看不上你这种没有神姬背景的家族了。”
鲁伊特沉默许久,却最终微笑著摇了摇头,西尔维婭看到这一幕更是气笑了。
“你这个人平时看著挺靠谱的,怎么一遇到女人后,就完全变成毛头孩子了?”
听到这里后鲁伊特也笑著向对方表示尼德兰语他交流没有问题,如果不会说大明语就不要勉强,接著平静道:
“你说的都对,但盲生,你少发现了一个华点!”
看著对方那迷惑而咪起的眼睛,鲁伊特知道自己抖的这个激灵对於一个不熟悉中文语境,更不是穿越前的后现代华人的尼德兰人来说,有些太难理解了。
於是他索性不再解释,而是甩了甩手中的信封。
“最大的问题在於,朱鈺楨以前跟我写的信里,没有一封是用巴托尼亚语写的,而且教导她巴托尼亚语的宫廷老师一定成天磨洋工。
从任何一个中学里找来的学生,都比她的巴托尼亚语法好,这一点日常交流不明显,甚至会把语法错误当做可爱的口癖,但在书写就惨不忍睹了,至於这封信么…”
“这封信的行文以及语法流畅程度简直完美到挑不出一点毛病!写这封信的根本就不是朱鈺楨!”
鲁伊特斜眼顺著轿车的后视镜看向正逐渐后退,成像缩小的,颇有中式风格的城堡庄园喃喃道:
“这朱家,绝对有著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