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汤勺敲击餐盘的叮叮噹噹声在整个房间里迴荡,安娜不满的看向侯在门边的侍卫,却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满满的无奈。
“安娜小姐,您知道的,大小姐她…”
“我明白。”
安娜將打包好的可颂麵包递给了侍卫,然后拎著剩下的蛋糕打开了侍卫口中大小姐的房间门。
敲击的声响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隨后不满的抱怨声自背对著大门坐在饭桌上的那位“大小姐”嘴中传来。
“快啦!快把我的蛋糕端上来!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面对朱鈺楨的哀嚎,安娜只能轻嘆了一口气,端著手中的蛋糕走到朱鈺楨面前放下。
看著桌上的奶油蛋糕,朱鈺楨顿时襟声,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蛋糕久久没有发生。
不过很快,安娜意料之中的点评蛋糕环节便到来了。
待朱鈺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点评完蛋糕后,朱鈺楨又坐直身体双手合十,低声做起了祈祷。
安娜就这么肃立在朱鈺楨身旁,轻轻低头等待著对方开动。
祈祷是否虔诚安娜看不出来,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朱鈺楨那些动作是如此的標准,一板一眼就像小时候那些教导礼仪的修女。
这绝对是经年累月的受训后,已经深深刻印於脑海成为了下意识的动作。
作为一位前露西亚帝国男爵的子嗣,这些传统礼安娜先前也是手到擒来。
不过在她现在看来,这种礼仪通常都是做给別人看的,只要没有其他人在场,她从来对此都是嗤之以鼻。
若是还在巴托尼亚就算了吧,可现在他们可是在波兰尼亚,还抱著这些所谓的什么贵族礼仪,简直是閒著没事找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安娜悄悄抬起头,在此注视著双手合十,闭眼轻声祈祷的朱鈺楨。
即便身为神姬家族的神姬,在这个世界上无限接近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姬,也会被如此多的礼仪束缚啊。
朱鈺楨轻呼了一口气,將双手放下。
“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感慨,这种所谓的贵族礼仪不过是吃饱撑著没事干给自己找麻烦。
它怎么看都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这些礼仪这些確实又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被上一代的神姬们奉为瑰宝。
我们要是不遵守的话,可是要挨板子的,久而久之,反而习惯了。”
安娜直起腰低声说了句“抱歉”。
“你抱什么歉,你又不是神姬,好了我不管你了,我要先吃饭了!”
刚刚有板有眼的贵族少女嘀咕两句后顿时化为一条仿佛几天没吃饭的饿狼,蛋糕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殆尽。
“嗝”
一个极为不雅的打嗝声从那来源於神赐之血鬼斧神工般的雕琢出的脑袋上传来,让安娜也有些尷尬的抿住了嘴。
说好的贵族少女呢?
恐怕巴托尼亚下城区那些裁缝家的姑娘也比眼前这位更有礼仪些吧?
安娜眉头微皱,看著倚靠在座椅上,刚刚吃饱正眯著眼揉著自己肚子的朱鈺楨內心誹谤著。
“说实话,在那座破修道院里待久了,我甚至已经开始习惯那些所谓的比贵族们更进一步的神姬礼仪了。
看著里胡哨,其实啥也不是。但人就是贱么,习惯成自然了。”
朱鈺楨说完回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安娜手中提著的袋子,然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它似乎没有吃饱,还在跟我抗议呢。”